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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极端的反应,的确很有邪教作风。
就在方白思索下一步行动时,一辆黑白涂装的警车快驶来,稳稳停在血泊旁。
两名身穿制服的警员利落下车,其中一人举枪对准夹克男,“放下武器!“
夹克男出乎意料地配合,他将染血的短刃丢在地上,缓缓举起双手。
当警员给他戴上手铐时,方白敏锐地捕捉到他嘴角那抹诡异的微笑。
那不是失败者的颓丧,而是计划得逞的得意。
更可疑的是,那些警员。
他们只把人带走,地上的尸体和那些钱,都不去管。
望着远去的浮空车。
方白心中一凛。
这些警员隶属于联邦公安机关。
只负责管理一些普通人,基本上不会参与非凡者事务。
起初,围观的人群还很惊恐地后退,几个胆小的甚至捂住嘴干呕起来。
但不知是谁第一个动了心思。
“反、反正他也用不上了”有人小声嘀咕道,声音里带着颤抖的贪婪。
就像往滚油里滴入冷水,场面瞬间炸开了锅。
一个瘦小的少年突然冲出来,抓起两沓钱就往怀里塞。
这个动作像打开了某种闸门,人群顿时化作疯狂的洪流。
“滚开!这是我先看到的!”
“妈的别踩我手!”
“那边还有!快抢!”
女人们尖叫着互相推搡,指甲在对方脸上抓出血痕。
男人们直接抡起拳头,有人被打得踉跄后退,正好跌坐在薛志年尚未冰冷的尸体上。
一个老太太敏捷地趴在地上,像扫落叶般把散落的钞票往围裙里拢,她身后的小伙子直接拽住围裙一角,钞票又哗啦啦撒了一地。
那些装着白色粉末的纸包被人群踢来踢去,无人问津。
血泊被无数双脚踩踏,碾出一个个血色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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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志年大睁的眼睛倒映着这荒诞的一幕,瞳孔里最后定格的是人类最原始的贪婪。
夜色如墨。
方白盘膝坐在冰冷的空调外机上,像一尊凝固的雕塑。
对面那扇熟悉的窗户依然亮着暖黄的灯光,却已经失去了温度。
通讯器中,狐尼的声音传来,“怎么样了?接触到了吗?”
方白用轻缓的语气讲述了来龙去脉。
通讯器那头沉默了片刻,说道,“你太冲动了,这伙人我也已经查了很长时间,甚至连那个邪教的名字都没查出来,他们的保护伞,不是一般的大。”
狐尼的声音忽然变得凝重,“你说的黑色颗粒,名为噬光孢子,它们会溶解在空气里,被吸入后,会在人体内缓慢增殖,一点一点吞噬人心中的&;光&;,直到将活生生的人,变成污染”
他继续说道,像是在宽慰,“如果正义的伸张,会伴随着无法预料的牺牲,就证明,黑暗的根系比我们想象的更加盘根错节。”
“还有一根线头。”
“换一种思路,慢慢来。”
挂断通讯后,方白向前看去。
女人枯坐在客厅的沙上,双手交叠放在膝头。
面前的茶杯里,茶叶沉了又浮,最终全都沉在了杯底。
她不时抬头看向门口,耳朵捕捉着楼道里每一个脚步声,当电梯在某层停驻时,她的肩膀会不自觉地绷紧,又在确认不是自家楼层后缓缓垮下。
直到深夜,那盏灯依然亮着。
方白推自行车走出巷口,轮胎碾过潮湿的路面,留下两道淡淡的水痕。
当第一缕晨光正巧穿透云层,方白已经出现在圣堂大学的大门前,
他像是穿越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身后尚未散尽的夜色里,仍飘荡着若有若无的血腥气息,那味道像一缕幽魂,缠绕住他的衣角。
视线前方的百年古树下,晨光斑驳,学生们抱着书本匆匆踩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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