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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送外婆去医院后,我也在医院里,叫医生给我后背的枪伤做过止血消毒,也取出了钢珠。
那是鸟铳打出去的钢珠弹,在当年,很多农村人家里都有。
这种铳子制作简单,选一截合适的茶籽树作为枪托,用摩托车链子作为枪的膛管就行,弄个铁钩子做扳机,外边套上轮胎皮筋,取鞭炮的硝酸钾硫磺作化学驱动,用轮胎皮筋的物理惯性作原理,再填充钢珠,很简单的铳子就做成了。
这个年代,枪支管控远没现在这么严格,农村里,有类似这种铳子的家庭很多。
这种铳子威力也不算大,两三米内打中要害,也能打死人,但距离远了,不但准度不够,威力也直线下降,基本上打不死人。
我的枪伤并不重,甚至远没有当初在老酒厂,羊克崩板凳的那一枪重。
但陆峰这种关心的举动,倒是让我挺暖心的。
好一会,陆峰替我整理了下衬衣领口,然后到新装修的茶桌主位坐下,问道:“小祥,你想怎么搞!”
“我要老鼠死!”我简单干脆回道。
“小哲,你把门关上。”陆峰看了眼边上的宋哲,说道。
待宋哲关好门,陆峰深深抽着烟,眉头微皱地说道:“祸不及家人,老鼠连外婆那么大年纪都要搞,实在不讲规矩,你搞他我没意见,问题是,老鼠窝在大塘街道,他就固定住在大塘街道的一个叫五福招待所里,每天没事不出门,他手下的那些扒手每天到他那里接受点卯,招待所老板跟老鼠很多年交情了,这种情况下,你怎么搞老鼠?你莫非找人冲到招待所里杀人啊?这么搞没法收场。”
我转头看向宋哲,示意宋哲说计划。
在见陆峰之前,我跟宋哲商量过一些法子。
宋哲有事没事爱看点《孙子兵法》什么的,对人心算计这些门道是本行,对此他早有规划。
宋哲嘴角泛着自信的笑容,他伸出食指,食指伸入茶碗中,沾了点茶,然后在实木桌面上写下四个字:“调虎离山!”
陆峰挑了挑眉,说道:“怎么说?你怎么让老鼠离开大塘街道?在这个节骨眼上,他肯定不会出去的。”
宋哲冷声说道:“逼他出去!”
“怎么逼?”
“用老鼠的家人逼他,这有点坏规矩,老鼠肯定也会起疑心,但如果是公权力呢?”
陆峰闻言,眼睛顿时眯了起来,眼里精光四射:“有意思,详细说说!”
“老鼠是干扒活起家的,即便现在,扒包依然是他的主业,他手下几十个扒手,这无论是道上,还是在公安那,都是人尽皆知的,而扒包这一行,弄的民怨很大,各种检举报案,每天都有,之所以公安没动他,也是没直接证据罢了,碍于老鼠在大塘街道的影响力,不太好动罢了。”
顿了顿,宋哲喝了口茶,继续说道:
“咱给他加点料,具体可以从两方面入手,一方面,找一批外地人,去火车站那边,让老鼠的扒手扒包,老鼠这帮人专盯外地有点的暴发户扒包,他肯定不会放过,包被扒了,就去公安报案,我们可以找人在现场蹲着,直接逮住扒手揪住送公安也行,这种人多找点,多点爆发,多送几个扒手进去,老鼠肯定就慌了,另一方面,找关系,给公安施压。”
“这方面,要做的隐晦点,一方面,咱们要做出一副服小的架势,做出一副不想惹事的模样,另一方面,不能让老鼠觉得是我们在后面搞鬼,要让老鼠觉得,是真的出事了,是公安真的要办他了,他跑到灵山乡用枪崩人后,都不跑,那是因为晚上没人看见他的正脸,他也做好了脱罪的准备,但如果下面的扒手大范围出事,这么多年,有几个扒手身上没背着点事儿?这么多扒手出事,肯定牵连老鼠,老鼠肯定得跑路。”
“只要老鼠离开大塘街道了,事儿就好办了,一来,老鼠在大塘街道外面的地盘出事,影响没那么广,二来,老鼠在江陵道上活跃那么多年,他仓促跑路,肯定没太多准备,咱们要打听没独狼那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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