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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砚风淡云轻的态度,让李淳熙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你的心思,素来藏得深。”
沈砚面色依旧淡然如水,指尖轻轻落下又一枚棋子:“殿下今日怎会对侯府之事起了兴致?”
李淳熙笑容中带着几分玩味:“并非本宫特意留心,实则是宁贵妃一早便将这消息在后宫中传了个遍,大有一番炫耀之态。”
沈砚乌黑的眼眸深邃宁静,低声道:“贵妃娘娘最看重周檀绍这个弟弟,理应欢喜。”
李淳熙又抬眸看了他一眼:“她嫌少这样张扬,此番行为背后,肯定另有深意吧。”
“殿下以为是为何呢?”
李淳熙语态清冷,缓缓言道:“本宫猜测,一来是为了提醒皇上,顾清语已为人母,往后再无回宫的可能,当年的一面之缘,也该忘记了。”
言及此处,她微微一顿,眸光流转,又道:“二来,她也是真心想要炫耀吧。侯府满门荣耀,人丁兴旺,真是顺风顺水,风光无限呢。”
沈砚勾一勾殷红的唇:“然则,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此等风光,未必全然是好事。”
李淳熙垂眸看着被他步步紧逼的棋局,登时没了兴致,扔下棋子道:“看来今儿你是稳赢了。”
“皆是殿下宽宏大量,有意相让,微臣才得以侥幸获胜。”
沈砚见她抿唇微笑,遂起身绕到她的身后,以恰到好处的力度为她揉捏着肩膀,动作轻柔而体贴:“殿下,今年朝廷多灾多难,待到冬日严寒降临,只怕局势会更加艰难。”
李淳熙闻言闻言,秀眉微蹙,神色间透露出几分不悦:“本宫素来不问朝中政事,你亦不该将此事拿来烦我。
沈砚双手的力道不轻不重,语气温和道:“有些事,唯有您亲自操持,方能妥善。”
“你又打了什么主意?”
“开仓放粮。”
沈砚缓缓吐出这四个字,简短却如惊雷,让李淳熙的脸色倏然一变。
“你疯了?”
她转头望他,眼神不悦:“皇兄前几日还在为了国库空虚,入不敷出,而忧虑烦闷,你居然要开皇仓放粮?”
“殿下,您可知如今市面上的炭火,价格如何?待再下几场雪,京城的大街小巷上,还不知还有多少具冻死的尸体。”
沈砚说到这里,沈砚的双手不由自主地紧握,力度不自觉地加重,李淳熙的肩膀上传来了轻微的痛楚,引得她轻轻嗔怒:“放手!”
沈砚缓了紧握的拳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沉重:“饿殍遍地的惨状,殿下从未看见过吧?”
李淳熙闻言,猛地自座上站起,身形一转,目光如炬地直视沈砚,蹙眉不解道:“你现在越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了!你想做什么?你沈砚满手是血,如今却又摆出一副悲天悯人的姿态,难道还想成那救苦救难的活菩萨不成?”
沈砚勾勾唇:“微臣只是希望皇上和殿下能安安心心地过个年,若京城不得安宁,皇上心中又岂能踏实?只是一个冬天而已,待到来年春暖花开,万物生长,定会有更好的办法。”
李淳熙听他言之凿凿,更觉诧异:“你若真想行善积德,大可光明磊落行事,为何非要将本宫卷入其中?你为朝廷鞠躬尽瘁,皇兄自会心生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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