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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妄沉吟一二,“就像是换了个主人。”
兼竹眼睛四周的绒毛随着他动了动,眨眼一般。他问,“你是指全套调换,还是原装尚存?”
怀妄还是头一次知道有人把“调包”和“夺舍”说得如此委婉,“都有可能。”
“你说是那就是了。”
“我只是猜测。”
兼竹摇头,“在你这里,猜测不只是猜测。”
“……”
·
两人打定主意佯装被抓,就不能继续待在青霞门中。
他们准备离开,临走之前兼竹本着“邻里和谐”的相处原则,打算去和乌瞳告别。
怀妄瞅着他,“没必要。”
兼竹瞅回去,“要礼貌。”
“……”怀妄一股气闷在胸口,把脑袋别开不欲再看。兼竹知道他不是相亲相爱的脾性,也不勉强他一道过去,径自飞去和乌瞳告别了。
乌瞳正站在枝桠上,一双漆黑狭长的眼好似古井无波。兼竹看他好像十二个时辰都醒着,从来不会困倦,比某些出窍期以上的人修还精神。
他掸掸翅膀,“乌瞳兄,我们要走了。”
乌瞳没问他们去哪儿,只冷淡地“嗯”了一声,似乎不关心的样子。
兼竹说,“不过我们应该还会再回来。”
乌瞳,“喔。”
大概是他酷鸟的形象深入人心,兼竹不觉得他有多冷淡,“有情况我们相互联系。”
乌瞳看了他一眼没有拒绝,兼竹视为默认,他欣慰:又多了一位盟友。
他低头从身上啄了一小片羽毛给对方,附着了一抹自己的神识,便于传讯。
怀妄本来是在院外冷眼相看,结果看到兼竹开始送毛——行动比思想更快,他扑棱一下就飞过去落到人后面,往前一怼。
兼竹被怼得跳了一下,转过去看他:又怎么了?
此时乌瞳已经接过了羽毛,怀妄抗议无效,看他的目光宛如问闲剑意般冷峭。
乌瞳对上怀妄的眼神,平静的眼底忽然起了意趣。他当着怀妄的面,张开自己乌紫色的翅膀,将那绒绒的青色羽毛插在了自己胳肢窝下面。
怀妄:……
兼竹看乌瞳像揣兜儿一样揣好了传讯羽毛,也算了了一桩事。他就此作别,“那我们走了,再会。”
乌瞳扇了扇翅膀,那青色羽毛在他胳肢窝底下忽隐忽现,“再会。”
怀妄的凝视如有实质。
……
和乌瞳道别之后,两人飞出青霞门。
先前驻扎的地方离此处不算远,他们很快找回了原处。
兼竹和怀妄还没有恢复人形,到了驻扎点远远就看见熟悉的两道身影——谌殊和薛见晓席地而坐,面前“滋滋”生着一堆火。
也不知是不是二人懒得出去找木柴,薛见晓正从怀妄搭的小木屋上拆下一根木条丢进火堆里,火堆上劈里啪啦烤着野兔,香气四溢。
兼竹和怀妄落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上:看来在没有他们的这段时间,这两人过得十分滋润……
火堆上的兔肉看着油亮嫩滑,薛见晓迫不及待地搓着小手手,谌殊在一旁指点,“这肉中间还是红的,得再烤烤。”
薛见晓恍然,“和尚,你好有经验!”
目睹一切的兼竹:……离谱。
但他没有即刻现身打破这一宁静祥和的场面,怀妄也原地不动,大概也是想看看这两人还能不能更离谱。
木屋前,薛见晓对前二者的暗中观察一无所知。
他照着谌殊的指示边烤边说,“和尚啊,不知为何我这心里总是突突地跳,是不是因为仙尊他们在那边当卧底,而我们在此处烤兔肉,我良心过意不去?”
谌殊泰然自若地道了声佛号,声调中天生带了几分安抚人心的味道,“没关系,我们只用完成他们的最低要求就好。”
躲起来,不被追兵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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