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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慧安瞥了他一眼,“我现在哪里坐得下来,待会儿要怎么跟儿子开口。”
“你看看那桌上的手机。”她指了指茶几,“从昨天起,你儿子的电话就像催命符似的,时不时打进来,没人接还一直打,真是死心眼儿!”
话音未落,欢快的手机铃声悠扬传来,吓得黎慧安抖了一下,随即拍了拍胸口,转身走到一旁沙发上坐下。
“你看着办吧,反正我是看了头疼。”
盛国昌将茶杯放下,伸手直接将电话挂断,“估摸着,他应该快到家了吧。”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这次是挂断,不是无人接听。
盛怀安听着手机里传来的机械女声,眉头皱得更深。
红旗国礼稳稳停在盛家老宅庄严肃穆的正门口,门前站岗的武警士兵犹如钢铁般笔直地挺立着,立刻向其敬礼。
往常都会颔首回应的男人,此刻却沉着脸,迈着大步走进四方院落,穿过蜿蜒的回廊,路过流水潺潺的假山旁,迈入正厅。
“爸,妈,安姩呢?”盛怀安开口第一句直奔主题。
面对突然走进来的儿子,黎慧安明显又被吓了一跳。
她立刻起身,笑容满面地迎了上去,“儿子回来了,让妈看看瘦没瘦,哎哟,瘦了点儿,你看看这下巴都尖了。”
随即又赶忙回头嘱咐保姆阿姨,“可以开始做饭了,一会儿那个鱼我亲自来弄,你帮我处理干净就行,我儿子爱吃我做的清蒸笋壳鱼。”
“诶,好的,太太。”
整个场面下来,黎慧安显得异常忙碌,对于儿子问出口的问题,全当耳旁风,选择性听不见。
反观盛国昌,他就淡定多了,大领导的风范果然与众不同,无论何时何地都能临危不惧,甚至还能悠然自得地细细品茶。
盛怀安将视线转移到父亲身上,刚要开口,目光却不经意被茶几上的手机给吸引住了。
他迈步上前,俯身拿起手机,眼眸中的色泽瞬间又暗沉了几分。
“安姩人呢?她的手机为什么在你们这里?”
盛国昌抬起松弛的眼皮,直视儿子眼底隐忍的怒意,缓缓开口:“她于三天前在学校网球馆失踪,现场只留下一部手机,警方已经加强人手在找了……”
失踪?三天前?也就是跟他打完那通电话后,她便不见了。
盛怀安只觉得大脑嗡了一声巨响,震得他头晕目眩。
“为什么瞒着我?”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无法抑制的愤怒,在客厅里回荡。
盛国昌拍案而起,怒瞪着他,“你是肩负使命出国工作的,家事怎能与国事相提并论!你不要本末倒置!”
眼见着要吵起来了,黎慧安赶往上前,“都小声些,有什么事不能心平气和地说?儿子才刚回来,都快坐下来。”
盛怀安不为所动,垂眸紧盯着眼前的母亲,冷声道:“除了这件事,你们还有别的事瞒着我吧。”
安姩那天的抽泣声他可记得清楚,她不会那么无缘无故地哭。
就在黎慧安思索着如何措辞之时,盛国昌抢先一步开口:“安鹤青生活作风出现严重问题,已被中纪委请去‘喝茶’,接下来将会对他展开全面调查。为了不影响你,我和你母亲找那丫头聊了两句。”
“聊什么了?”盛怀安此刻的声音冷得像冰。
“告诉她,你们俩之间的婚书作废,让她现在先以学业为重,婚姻的事情往后再做考虑。”
盛怀安胸口剧烈起伏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重重的喘息,额头的青筋暴起,攥紧拳头的指关节也泛着白。
“所以,你们趁我不在家时,就是这样欺负她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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