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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没投中,许宥也觉得自己锐气受挫,本来就闹这么一下,现在是真的较上劲儿了。
他又团了一张,两指捻着,脖子往后,眯眼起势:“看好了,下面是场技术赛。”
陈纾麦差点翻白眼,她连表面功夫都不想做:“我们班的男生怎么都这么幼稚。”
林沚宁捡起刚才飞到自己桌上的纸团,觉得陈纾麦的话十分中肯,许宥不光球技差,自我认知也差。
但这才开学第一天,老孔怎么说来着,同学之间要互助友爱,既然要友爱,那她也不好把话讲得太难听了:“可能只是成熟得不太明显吧。”
也算是留了点面子,但是不多。
话音刚落,许宥手里的纸团一跃而出,擦着程遂的鼻梁掉入臂弯。
投是投进了,可这一下,也算是把他给弄醒了。
他没起身,仍是半张脸埋在臂弯里,只是缓缓地撩起眼皮,定神看了一眼面前的纸团。
或许是刚醒的缘故,倦怠的眼里没有任何情绪,以至于许宥分不清他心里是不是窝着火,一声不都不敢吭。
大致缓了几秒钟的时间,他才微微侧首,高挺的鼻梁露出臂弯,视线扫过来,不偏不倚地落在林沚宁的手上。
林沚宁起先还觉得莫名其妙,直到她低头发现自己手里握着的另一个纸团时,才意识到这哥兴许是误会她了。
她本想撒开纸团已证清白,可手里的力道没把控好,往右一撇,伴随着一句欲盖弥彰的辩词‘不是我哈’,纸团又一次命中程遂的鼻梁,弹到桌沿,滚下去,掉在地上。
程遂还算好脾气,连挨两下都只是深吸了一口气,本着不乱丢垃圾的美好品质弯身去捡掉在地上的纸团。
林沚宁误伤了别人,不帮把手也说不过去,她和程遂前后弯身,只可惜程遂的动作快一步,等程遂起身的时候,她的手臂正好撑着课桌,横在了他的后颈上。
脖颈处传来与自身相斥的体温,程遂愣了一下。
他企图直起身,但是横在他上方的力道又把他摁了下去。
“”
这么顽劣?他也没惹她吧。
第三次被人摁下去后,程遂终于忍不了了,高速的etc都没她这么会卡。这还在教室呢,班主任就站上面,她要是对自己有意见,也不用这么明目张胆地给他使绊子吧。
“有完没完你。”他放轻声音。
林沚宁这才意识到自己压了他的后颈,就说捡纸团哪有这么费劲,在下面呆了老半天都舍不得上来,原来问题出在自己这儿,她立马松开手,腾出空间:“不好意思啊。”
程遂直起身,把纸团往桌上一放,活动了下脖颈:“也没见你真不好意思。”
“但是你怎么不说话。”
程遂摁脖子的手一顿,眼神问她,意思是怪我?
“怪许宥吧。他扔的。”林沚宁毫不犹豫地把人卖了。
“哎不是”许宥本想狡辩,转念一想,这他妈不是绝佳的表现机会吗,他立了立根本没有的立领的圆领,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是我扔的。你别怪她。有气往我身上撒。”
程遂骂了声“有病”,看他小动作不停,建议他:“实在不行针灸试试呢。”
“你总是不给兄弟面子。”
“已经够厚了。”他把纸团扔进垃圾袋,抱胸往椅背上一靠:“说吧。什么事。”
“放学后去不去超市?咱一起把军训要用的东西给买了呗。你说人女生,拎重物肯定不方便吧。”
不方便吗?就冲林沚宁刚才拿拖把横扫走廊走廊的劲儿,这不是方便得很?也就是许宥想显摆自己,这才眼巴巴地跟过去。许宥就算了,他又不是那种到处开屏的人,人林沚宁都没说什么,他至于不分好赖地凑上去么。
程遂翘着椅凳,一副不大乐意的样子。
许宥以为没戏,正想说他一人也行,结果他突然坐正,极不情愿地问他:“哪个超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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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只有开学典礼这么一件事,台上校领导讲得慷慨激昂,吐沫乱飞,台下听得昏昏欲睡,时不时地顿一下脑袋。
他说一句,学生们点一下头,搞得校长以为自己的号召力有多强呢,下了台,还不忘跟其他老师说:“这届学生不错的。我说的话他们听得进去。”
其他老师能说什么,都职场的老油条了,油温拿捏得恰到好处:“那是您说得好。换作别的老师,他们指定就听困了。”
陈纾麦是当真睡了一觉,开学典礼足有两个小时,礼堂里开着冷气,又是多功能座椅,这可比教室里睡舒服多了。
校领导讲了多久,她就睡了多久,一直到开学典礼结束,林沚宁喊她的时候,她还做春秋大美梦。
出了礼堂,热气扑面而来。
八月底的太阳还没有见好就收的势头,陈纾麦的眼睛被糊了一层白雾,她拽着林沚宁的胳膊,盘算着一会儿要买的东西,给林沚宁一种好像只要跟学习无关,她都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的错觉,差点让人忘了她成绩并不差,在一班能排到中上游的位置。
等眼镜的雾气散去了,陈纾麦才发现林沚宁心不在焉,她以为她跟自己一样还没醒神,伸手在她面前一晃:“你刚刚是不是也睡了一会儿?”
林沚宁:“没啊。”
“怎么可能,我中途醒的时候都看你都点头了。”
“我就不能是在认真听讲吗?”
别人点头是因为困,林沚宁点头是因为她真的挑了几句听了进去。
其实那年级主任讲话还挺有意思的,他知道现在网络发达,信息差小,你跟他们讲高考有多重要,他们能给你举一麻袋的反向例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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