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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是因为没人会觉得是她做的。”林嫔身子毁了,便成了林家的弃子,奈何林家如今未有适龄的姑娘能送进宫来,故而二婶林氏去林家递话时,林家未拒绝。
总归是姻亲,何况荣安伯府如今至少还能安稳十载,头上顶着‘裙带之臣’四个字的林家自是无法匹及的。
林嫔愿意与否从不重要。
不只是林嫔,后宫贵女们均是这般,若是真心疼爱女儿的人家,哪里会乐意女儿进宫搏那虚无缥缈,风光一时,恐要用一生思及的圣眷。
纡朱拖紫,门庭赫奕,人人羡慕的高门贵女在这深宫中也不过是命如蝼蚁。
若是失了势成为家中弃子,无了银钱供给恐活的不如宫婢自在。
程寰玥不习惯床榻侧有人守着,便让苏叶下去了。
苏叶躬身退了出去,她知晓五姑娘是不习惯,便倚靠在了厅堂屏风外的美人榻上浅眠。
小监福康一脸歆慕瞅着正在数金瓜子的福禄,明明干爹给起名时儿就差了一个字,为何他便能有这般好运道。
跑腿的差事本就易在主子跟前露脸,虽在外面或多或少受些闲气,但做小监的最不怕的便是闲气,他们是无根人自是要不起尊严,故而最能忍的便是折辱。
福禄给福康数了十粒金瓜子“瞅你这出息,我得了好能忘了你么,收着吧,你家里负担重。”他虽是觉得福康傻,但人总是要有个盼头才能有力气喘气活着。
福康盼的便是,待他死了后家里人能为他赎回宝贝,同他一块埋了,下辈子能做个全乎人。
对此,福禄嗤之以鼻,下辈子之事儿这辈子又不知晓,便是有下辈子想来也是不知晓这辈子的事儿,既然两辈子都互不知晓,又算甚个下辈子,上辈子的。
他便只想活今朝,哪怕不是个全乎人儿。
“福禄哥,你说咱们小主能起来吗?”福康凑到福禄跟前偷声细气道。
“咱们自己选的主子,便是起不来也是咱们运道儿不好,这后宫之中最忌的便是背主的奴才,何况咱们小主仙人之姿,又是荣安伯府嫡出的姑娘,算算日子,荣安伯用不得几日应就凯旋归来了,当日圣上可是下了口谕的,届时百官出城迎接,这般又怎会冷了咱们小主。”
“福禄哥您放心,我都听您的,您知晓我的,虽有点小心思但这大事儿上绝不含糊的,咱们小主至少不缺这个。”福康两只手指搓了搓,脸上全是满足之意。
“你盯着点顺和那小子,还有云织,万不能让他们两个离主子屋近了。”
福康点点头,瑶华宫偏僻,内务府自是没有宫婢小监乐意过来的,原本是他同福禄、福顺三个人,他们干爹背后没少卖力气才给他们三凑到一块,想着往后能互相有个照应,谁能想临门一脚之际,福顺被顺和顶了。
若说顺和背后无人,他自是不信的。
但云织那个愣头青还需盯着?
福康有些不解,便问了出来。
“兰慧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别说是瑶华宫了,便是冷宫她也得去,淑贵妃宫里的徐中监瞅上她了。”
没了那物件,还想要玩女人的有几个手不黑的,这要是被送进徐中监屋里,恐熬不了几个月便要被抬出宫了。
“云织不也是想搏个荣华?她在内务府时便整日絮叨着要做管事宫女,背后塞了不少银钱出去,若不是太招摇了些,想来有更好的去出。”
福禄‘呵’了一声“能从内务府走出来的宫婢小监,又有哪个是真没脑子的,便是如你这般也是因有干爹帮衬着,你听说过云织认干娘了吗?又听说过云织后面有谁吗?”
福康摇了摇头,心中自是也明了了。
翌日
皇太后在雾灵山礼佛,为大晟祈福,圣上又未曾封后,后宫之中位份最高的便是淑贵妃。
虽宫中诸多事宜都是由淑贵妃负责掌管准备的,但她手中并无凤印,很多事儿便是名不正言不顺。
但因圣上多年来膝下只有祚王一子,故而每月初二去长乐宫像淑贵妃请安之事便成了宫中惯例,圣上也未曾表现出不喜,便就都当做默认了。
多年习惯下来,便是新入宫的妃嫔小主也会在翌日去长了宫像淑贵妃请安。
昨日明明应是程寰玥承宠之日,却遇到小公主生了病,这般便是新进宫的程顺媛福薄。
待到了长乐宫自是又得戏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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