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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她没期待过,她只想保持住自己的地位,所以才会想法子和那几个嫂子打好关系。
但时间长了,她发觉宁怀诚当初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至少他做到了他所承诺的。
从不纳妾,也不会在房里放通房丫鬟,为了兑现自己的承诺,他身边连一个丫头都没有。而每回他在外头碰到的事情,回到府里以后他总会和姜云瑶交代,只因为婚后她聊起姜府,随口说了一句姜逢年从来不会告诉家里的妻儿自己在做什么事情,到了大祸临头的时候家里人才知道。
姜逢年做了什么,她就是不说宁怀诚也能猜得到,更何况当初扳倒成王的时候他还出了一把力,自然把姜逢年的底摸得一清二楚,知道妻子不喜欢这样的丈夫,他便养成了习惯,每回朝廷上碰见了事情都会和姜云瑶交代。
起初的时候是为了让她安心,后来他隐约发现姜云瑶对于政事颇有自己的见解,便更加愿意回来和她商讨了。
一个全心全意爱你、尊重你,在家不会叫你冷落,在外时刻报备让你知道行踪,经常买礼物哄你开心,从来不会惹你生气,但凡有一点儿摩擦都会主动找台阶下的男人——她很难不会动心。
她也是在某一天起床的时候下意识喊的不是明心,而是宁怀诚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喜欢上了这个枕边人,然后就坦然接受了这段感情。
她的性格就不会让自己内耗,即使拥有不确定的未来,她也不会为之担心,哪怕将来宁怀诚做不到这样了,她想,她应该也不会后悔拥有现在的这部分感情。
这会儿被顾明月调侃,她也能坦然承认,她是把宁怀诚放在心上的。
而她和宁怀诚感情好,也是顾明月喜闻乐见的事情。她只盼着姑娘永远能幸福开心。
她又问起江南盐税的那个案子:“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盐价。”
她是做吃食生意的,最重要的东西也就是盐了,倘若因为江南盐税案影响了盐的价格,她恐怕要多囤积一些才好。
姜云瑶摇头:“他走之前大致和我说了说这个案子,应该影响不到中京城。”
原来是皇帝收到了两江总督的密报,密报里说江南有个大盐贩子,做的是贩卖私盐的生意,从前没有成什么气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竟然扩大了自己的队伍,麾下收揽了不少和他一样的盐贩,大大小小的盐贩聚集,收益颇丰,预计能贩卖出去几万斤的私盐。
而他们贩卖的这部分私盐并不给朝廷交税,不仅不交税,还因为不需要交税,成本变低,盐的价格也就更低,长此以往便会冲击官盐市场,以至于官盐销量大减,盐税流失。
而隐藏在这个贩盐背后的又岂止是盐税这一事?能成规模,必定背后有官员护航,且必定不是什么小官,再有,对方是如何运盐的?这些大大小小的盐走陆路的话成本太高,必定是走的水路,水路有固定的航道,沿途都设置了漕运关卡,每个关卡都有官员看护,这些人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私盐运进江南,必定是打通了漕运的路子,说不定整个江南漕运都在替他背书,其中牵扯的官员只怕上百。
而这些人都是小头,能有这么大的动作,必定头顶还有更大的官员在。
再者,他们的私盐多是从两广地带搜集而来,那边儿民风彪悍、尚未开民智,一路上寇匪不少,对方能把盐运进江南,手里头肯定有不少的武器和护卫,当朝武力衰弱,这样的一批武装力量,倘若动乱起来,足够让皇帝坐卧不安了。
密报一送到皇帝手里,他就派了宁怀诚下江南。
起初只是暗访,后来发现暗访不足以接触到真正的核心,暗访就变成了明巡,如今宁怀诚去了大半年,大约是情况相当紧急,平日里半月一封的家信都未曾送回来。
正说着话,明心忽然进来,脸上惊喜:“姑爷回来了!”
姜云瑶立马站起来,还没走到门口就看见宁怀诚大步往正房走:“可算回来了!半年没收到你的信了。”
宁怀诚风尘仆仆,身后跟着的小厮还在大喘气,随行的杂役等人都没跟进来,他见了人才放下心:“我才刚回来,身上脏乱,等我去收拾洗漱一番先去给圣上回话。”
说罢脚步不停,匆匆又走了。
姜云瑶哭笑不得,心里却也有几分甜蜜。
按理来说宁怀诚应该回来以后立马去面圣的,就算怕冲撞了陛下回来洗漱也不必回来特意见她一面,他特意回来,也只是想先见见她,叫她看一眼自己安然无恙,不必为自己担忧罢了。
心里甜蜜,她也没歇着,安排了人去提热水,又叫膳房备着饭菜预备宁怀诚回来再吃,又叫丫头们去收拾宁怀诚带回来的箱笼。
她如今身边伺候的人足有五六个,还没算上那些没名姓的小丫头,安排起来也是条理清楚,调剂得稳稳当当。
顾明月算是客人,见她忙碌半天,便也搭了一把手,等到彻底收拾干净,她也没走,想着听一听这什么盐税案。
过了两个时辰宁怀诚才从宫里回来,一路奔波,又在皇帝跟前叙述这半年的经历,差点没把他累个半死。
但即便是这样了,他还撑着身体陪姜云瑶回来用了一顿饭。
顾明月也在座,他瞧见了也没在意,旁人不知道顾明月已经是自由身,他却是知道的,也知道她和姜云瑶的关系在那里,两个人比亲姐妹还像亲姐妹。
边吃饭,他便把这半年的事情说了。
大致情形和姜云瑶猜测的差不多,那私盐贩子是广州人,见着别人贩卖私盐有利可图便也跟着心动了,他颇有家财,胆大又心细,自己造了盐引倒腾,起初只是小大小闹,几十盐引地倒卖,后来胃口吃得越来越大,不满足于现状了,便开始想法子开拓市场了,先是纠结许多和他一样的小盐贩,统一供货统一定价,拿捏了江南半数的盐引,后来又靠着贿赂官员把生意越做越大,如今整个江南的盐引都把握在了他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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