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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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番外4 生日下（第1页）

日薄西山时，天气没那么热了，他们到院子里支起烧烤炉，带着厨师早就准备好的食材跟调料。果然不出谭道舒所料，几个人没烤几根肉串就嫌热，最后还得交给专业的人来做。下午喝的酒还没全醒，他们又到桌边坐着开始第二轮。

倒不是瘾多大，只是这两年各自都有自己的生活，很少能聚这么多不用交际、不用留心眼的朋友，在一起喝喝酒聊聊天，松弛下来，别的什么事都不管。

安宁是喝的最多的那个，动作斯文，跟喝水一样，让人感觉不到他喝了多少，其实小半都进了他肚子。天没完全黑下去时，他突然推了推谢重岭，“谢重岭，把我画架搬下来。”

他不说话的时候还好，一说话有了动作，就跟以前的小白花完全是两个品种，成了朵妖冶的罂粟，人前是聂小倩，脸一抹其实是聂小倩他姥姥，专治谢重岭这种傻不愣登的宁采臣。

宁采臣被勾走了魂，二话不说上楼搬东西去了。

天边还有一点残阳，安宁就着这个光线开始落笔。他画的速度很快，并不是写实的画风，不到一小时就完成了，画完时天已经完全黑下，但画中还是晚霞时分，两个人影模模糊糊的，其中一个手搭在另一个的椅背上，十分亲昵。没画清楚脸，但认识他们的人一看就知道是他们俩。

谭道舒被特别批准喝了点红酒，他这两年酒精耐受度下降，没两杯就上头了，捧着画爱不释手，“回头我就裱起来挂墙上。”

虞骋带着笑揉上谭道舒的头发，认真道：“谢谢，很好看。”

安宁说：“喜欢就好，刚才看你们坐在一起，突然就有了灵感。”

他笑着仰起头，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许霖不出意外，依然是第一个把自己喝多的，还不愿意去睡觉，每回陈钊试图把他带回楼上时他都会短暂清醒五分钟，贴回谭道舒身边说话，说不到十分钟又摇摇欲坠，最后终于睡熟了，才被陈钊搬上楼。

谢重岭越喝越精神，聊他自己的事就停不下来。他去年跟家里出柜了，跟谭道舒家不一样，谢父是典型的封建大家长，本来对谢重岭这个不思上进的儿子就很大不满，喜欢男人又是罪加一等。

吵了几个月，谢父甚至说出“你可以喜欢男人，但是必须留后”这种话。各中曲折就不必提了，跟安宁俩人一度闹到了分手的地步。谢重岭提起来还是不忿：“你就是不信我，老头儿说什么我就听什么？我谢重岭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对我是你听你的，不是，这是一回事吗？……我意思是鸡巴长在我身上，硬不硬老头儿还管得着吗？……”

几人哈哈大笑，陈钊送许霖回来听了一耳朵污言秽语：“你稍微注意点，在场的还有……”

他手指头转一圈发现在场的没一个是听不了的，只好落在小黑身上：“还有小狗呢。”

小黑原本趴在谭道舒旁边睡觉，听见喊它，小耳朵一下支棱起来。

谭道舒垂下手揉了小狗一把：“小孩儿不听这个。”

安宁支着胳膊，语气浅淡：“你都去相亲了，我还怎么信你。”

谭道舒听完手一抖，酒撒了满手。虞骋抽了张纸巾帮他擦干净，他满脸不可置信：“你还干过这种事？”

这事谢重岭没跟他说过，估计是嫌丢人。陈钊在一边也是一脸听八卦的表情，谢重岭没办法，只能交代了：“不是相亲，老头儿非让我见他朋友的闺女，挺大岁数我敢跟他硬犟吗。去了就跟人姑娘说清楚了。”

陈钊：“那你们怎么……”他意思是既然这么坦荡，怎么就闹到分手了。

谢重岭心虚地犹豫一番：“这不是……没告诉安宁吗，让他遇上了。”

谭道舒倚着椅背大笑，一点面子没给好哥们留，嘲笑道：“那你们遇上了怎么说的啊，她只是我的妹妹？”

陈钊听完也乐：“真够行的。”

虞骋倒是想起来以前的事，俩人还没在一起的时候，被谭道舒看见裴家澜到店里找他。他没跟着一起笑，只是伸手捏了捏谭道舒后颈。谭道舒没品出他什么意思，还在跟着插科打诨，习惯性地顺手把他胳膊捞过来，放到手里攥着把玩，时不时摩挲两下带着戒指的指根。

酒过三巡，将近午夜，桌上人都尽了兴，到了散场的时候。谢重岭带着安宁先回房间，估计是今天莫名被翻了旧账，急着哄人去了。陈钊也忙着回去看顾醉鬼，只有谭道舒和虞骋两个人不紧不慢走在最后。

回到房间里，谭道舒先把画妥善放好，随后鞋子一脱倒在沙发上，彻底放松下来。这两年他被带着习惯了早睡，又喝了点酒，生物钟早就开始抗议。

虞骋不急着催他，自己先冲完澡出来。谭道舒还是那个姿势没动过，他三两下擦干头发，边帮谭道舒脱衣服边说：“别懒，洗完澡早点休息。”

谭道舒哼哼两声：“那你跟我一起洗。”

没办法，虞骋又跟着他洗了一遍。

谭道舒收拾干净就栽进被窝里，睡前例行检查邮箱和微信里有没有漏看的工作消息也忘了，还是虞骋解了锁帮他看了一圈，没什么重要的事才把手机搁下。

两个人习惯不同，虞骋有些认床，谭道舒是在哪都能睡到地老天荒的那种类型。有一回俩人去钓鱼，他就在简陋的伸缩躺椅上睡了快一小时，鱼一条没钓上来，好在钓竿没掉水里。虞骋顾着看他也很难专心，俩空军佬空手来空手走，谭道舒大言不惭：不杀生，咱们也算是积德了。

虞骋此刻莫名想起这件事，脸上多了淡淡的笑意，没忍住把背对着他的谭道舒扒拉过来，填进怀里。

谭道舒还没睡着，在熟悉的怀抱里蹭了蹭，“嗯？”

虞骋低头在他后颈、耳朵上落下几个吻，低声道：“生日快乐，小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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