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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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第1页）

“我也等了很久了。”短发的男人稳稳地迈步向前，佩于腰侧的四把刀随着他走动而前后摇晃着，这难得一见的数量令萤丸下意识将注意力集中在了这些武器上，“在下幻骑士，作为天龙，向你们致以敬意。”

沢田纲吉：“诶诶诶，天龙！？”

萤丸：“你是四刀流吗？哇，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呢！”

“是的，我的确使用四刀流。”仿佛遵循着什么古老礼仪一样的幻骑士沉声回答道，“作为当时代的剑帝，面对你们这样传统与品格兼具的知名对手，我本应为了让天龙地龙之间这单纯的攻击杀戮行为能够提升为公平的战斗而做出退让。不过，为了白兰大人，失礼了。”

面对边说边拔出一把剑的幻骑士，萤丸则是毫不在意地回道：“这样才好嘛。莫非你还想不拔刀空手来和我对阵吗？那才是对我的轻视和侮辱哦。”

“呜哇诶诶诶——等、等一下啊！”沢田纲吉看着在双方身上升腾而起的战意，以及大脑直觉般感受到对峙着的、更为凛冽的杀意，左右扭头看了几下，显然有些不能接受两方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深仇大恨就要这样草率地开始搏命厮杀。

然而已然开始交锋的两人都不会因为他的阻止停手。

那是在进入现代化社会后逐渐绝迹了的，冷兵器辉煌的交锋，刀剑与刀剑的碰撞。

都不似常人的两名武者的交手卷起了凛冽的风，金属碰撞的铿锵声愈来愈密集的响了起来。

“嘿，”在刀剑交错，幻骑士用左手的刀剑架住萤丸手中的大太刀时，萤丸出声说道，浅绿的眼底闪着跃跃欲试的光芒，“你剩下的两把刀呢？让我看一下嘛——四刀流真的超级少见啊。”话音至末，他再度增大了手中力道，将本来便只是勉强招架住的刀剑又往幻骑士的方向压了几分。

再不完全展现出全部实力的话，是真的会被这个看起来顶天才上初中的小孩子打败。

在一次又一次挥砍的对抗中，不止一次被对面传来的力度反震到暗暗心惊的幻骑士如此清晰地意识到了：不做出任何改变继续比试下去，会输。

说实话，此时正在交战的两人所展现出来的风格，简直同绝大多数根据他们气质衍生来的猜测判断截然相反。许是也有刀种不同、攻击方法不同的原因，不过，就算是沢田纲吉这种外行人也能够感受到萤丸那咄咄逼人的锋芒。

镰仓末期至室町中期的鼎盛时代过去后，在整个武术史上精于此道者都寥若星辰的情况下，大太刀这种因难以使用而从不属于日本主流武道的刀种在萤丸手中却焕发出让人目眩神迷的光芒。以“斩”为主，强调力道与发挥刀身的长度，不论怎么看，都和年龄又小、身高也不足的萤丸搭不上边的大太刀却在他的手中挥出清冽的弧光。

剑道——或者说很多冷兵器之间的交锋，都是十分讲究距离感的运动。不论是扬剑从斜上方往斜下方大幅度砍下，还是自下而上的挥斩，判断落刀之位，分析挥刀的力度，逼迫对手做出选择后于方寸之间一击致命。

也就是说，对对手的预测和判断也是相当必要的一环。而萤丸带给幻骑士出乎意料的“惊喜”显然从他的第一道斩击就开始了。

……结果，就导致了战局看起来反倒像是萤丸主攻而幻骑士在防护，气势压过对方一头、仿佛攻守互换的模样。

在又一次的攻守交错中，萤丸看见幻骑士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身上气势骤然一涨。

“是打算拔刀了吗？”他的语音仍然是轻快的，末尾习惯性的微微拖长，“你好像不是纯粹的剑士啊。……嗯嗯，算啦，反正也无所谓。不过就算不是剑士之间的比拼，作为对手，也要好好地把实力都展现出来呀。”

萤丸说着，伴随着双手另一次自下而上的挥舞。这一次幻骑士却不再选择用左右手的双剑交叉着架住大太刀，右手中的剑以和他相差仿佛的力度硬生生地与萤丸在空中相接，撞出早已在结界内雨点般细密回响着的“锵”的一声。

但是，和之前的无数次交锋不同，借着反震之力向后跃出一步的萤丸有些讶异地睁大了眼睛，一旁提心吊胆观战了许久的沢田纲吉更是因为深知萤丸刀剑付丧神的身份而一下子慌乱起来。

“萤——你没事吧！？”

萤丸迎着一道担忧一道冷淡的视线，垂眸定定地凝视着手中的‘萤丸’。他手中的本体刀在被召唤出来的时候，就自动恢复成了最巅峰的姿态。镰仓时代武家为盛，因而刀剑多推崇实用第一，但出自来国俊之手的大太刀依然有着山城传作品的一贯风格：偏向轻、薄的刀身有着优美而洗练的上品姿态。

“怎、怎么可能，骗人的吧……”

因为萤丸和幻骑士拉开距离后的短暂暂停，动态视力不足以详细双方交手的沢田纲吉终于能看清，继而大惊失色。

而另一边的幻骑士则冷哼出声，道：“这就是你对自己的武器了解不足，无法妥善使用它的后果。”

萤丸眨眨眼，凝视着手中姿态优美、却被遍布刀身的裂纹破坏，让人看着心惊胆战的大太刀。他顿了一下，而后慢慢地、慢慢地笑了起来。

“怎么，”幻骑士注意到萤丸的眼神，说，“你打算用这样已经开始碎裂的刀来和我继续战斗吗？——说不定下一击就会彻底碎掉了哦。”他仍然用着平淡的语气，不容置疑般陈述着听起来非常体贴的语句，有如认真站在敌人的立场为其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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