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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尘嘴里的傻逼说的不只是他初恋,还有他自己。
挺不可思议的,这么多年过去,当时的场面依旧是他的噩梦。
原本就不算太快活的青春里,唯一纯粹的爱恋竟然只是一场笑话,他喜欢的人从别人身上下来,裤子还没系好就拿着脏兮兮的钱说要请他吃饭。
之后的很多年里,陈白尘不止一次有想质问对方的冲动,不问别的,就问他后不后悔。
可他没问出来,因为他很清楚,没这个必要。
陈白尘活得浑浑噩噩,但也明明白白。
有些事,有些人,他看得很清楚。
就算重来,人性难改,最后的结果逃不过一个殊途同归。
他都懂。
门铃响了,管逍起身去拿外卖,回来的时候看见陈白尘趴在沙发椅背上笑着看他,问:“有酒?”
“……你脑子里是不是只有酒?”管逍吐槽他,“喝死你算了。”
陈白尘看见他手里提着的酒,吹了个口哨,起身接了过来。
管逍看着他熟稔地拉开易拉罐的拉环,看着他二话不说就仰头开始喝酒,看着透明的黄色液体顺着他的嘴角流下,沿着脖颈滑进了领口。
薄薄的衬衫湿了,酒在胸口晕开,像是有人朝着那个地方开了一枪。
管逍问:“他是不是有什么难处?”
喝着酒的陈白尘瞥了他一眼,睫毛颤了颤。
“难处?”陈白尘笑了,笑得差点儿呛着,“他的难处就是又骚又贱,没人操就心痒痒。”
管逍皱眉:“你好好说话。”
“真的。”陈白尘从来没跟别人说过这些,或许是管逍这狗皮膏药实在粘得入肌入骨,一来二去,竟把这家伙当了自己人,“我那时候也想过,他要是有什么难处,我就帮他,我拉扯他,我把他从黑漆漆的窟窿里拽出来,被人笑被人嘲我都认了,他愿意走好路我就愿意不要脸皮搀着他。结果呢?人家亲口跟我说的,这样挺好,又爽到又有钱拿,一点儿不想去过辛苦日子。学习?累。工作?累。卖屁股多爽啊,在男人身上摇摇屁股就能衣食无忧。”
这些话对于管逍来说,挺不堪入耳的,不能听不能想,可是从陈白尘嘴里说出来就变了滋味儿,带着苦和涩。
其实这个时候可以说点儿什么替陈白尘感到不值的话,比如“这种人配不上你”,比如“你就当自己瞎了眼”,再比如“那种人还好你发现得早”。
但管逍说不出来这样贬低人的话,毕竟陈白尘曾经真心喜欢过,不管现在两人是什么关系,他都不应该在人家面前踩踏对方。
他想了想,伸手拿过一罐啤酒,打开,轻轻跟陈白尘碰了碰:“谁都有点儿难忘的青春故事,但是你不能总是陷在回忆里,人还是要往前看。”
陈白尘笑了:“我没陷在回忆里啊,早八百年我就对他死了心。”
他喝了口酒,突然戏谑地笑:“记得那次我在酒吧泼人的事儿吗?”
“嗯,记得。”管逍正拿着纸巾反反复复擦易拉罐,“怎么了?”
陈白尘咕嘟咕嘟喝了一大口,然后说:“我那天不是平白无故去的,我是找人去了,我前任,欠了我二十万,还被我逮到操了我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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