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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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蛊祸（第4页）

佟玲颔，目光扫过死寂的村落：“先救人，必须找出蛊王。”

血鸦迟疑：“这些村民已无救，何必……”

佟玲望向暮色中的村落，再次沉声道："先救人。找出蛊王，或有一线生机。"

白年归也犹豫的开口说：“主人……”

"众生皆苦。"佟玲冷声打断，黑色衣袂在风中猎猎作响。她抬眸望向远处，那些行尸走肉般的村民在暮色中蹒跚而行，眼底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波动。

"我们冥王殿行事，向来快意恩仇，杀人如麻——"她指尖轻抚腰间染血的红丝，声音如淬了冰的刀，"但杀，就要杀得明白。这些村民何罪之有？不过蝼蚁般被人摆布的可怜虫罢了。"

血鸦欲言又止，却见她突然转身，衣摆划出凌厉的弧度。

"你以为我是心慈手软？"佟玲冷笑，眸中血色暗涌，"今日我若冷眼旁观，他日屠刀加颈时，这天下还有谁会为我喊一声冤？"她五指骤然收紧，红丝深深勒入掌心，"他们可以死，但必须死得其所——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成为某些人见不得光的棋子！"

最后一字落下，她腰间红丝突然暴起，将不远处一只潜伏的蛊虫绞得粉碎。粘稠的绿色汁液溅在青石板上，出"滋滋"的腐蚀声。

白年归吓得一哆嗦，却见自家主人抬手拭去颊边溅到的血渍，红唇勾起一抹令人胆寒的弧度："况且"她的声音忽然轻得如同耳语，"让幕后之人称心如意，岂不是太无趣了？"

血鸦瞳孔微缩，终于单膝跪地："属下明白了。"

白年归闻言肃然，深深一揖："主人仁心，属下惭愧。"

血鸦凝视少女坚毅的侧脸，心中敬意油然而生。残阳如血，将三人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暮色四合时分，幻姬踏着满地枯叶回到那座青砖黛瓦的宅院。朱漆大门上的铜兽衔环在风中轻响，似在窃窃私语。她抚着手中的琉璃玉扇，想起佟玲那双淬了寒星般的眸子，心头蓦地一紧——那冥王殿的妖女既已追至此地，怕是难以善了。

宅院深处有间不见天光的密室，窗棂间渗出缕缕腥甜血气。幻姬方至廊下，便听得室内传来"滴答"水声，似是有什么粘稠液体正坠入瓷瓮。忽而一道冰刃般的声音刺破黑暗："何事？"

"有棘手的麻烦找上门了。"幻姬话音未落，雕花木门"吱呀"自开。但见幽蓝烛火中，戴着青铜饕餮面具的黑袍男子负手而立，广袖上金线绣的蛊虫纹样在明灭灯火中宛如活物。他面具下传来低笑："能让你花容失色的，倒要见识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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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王殿圣女佟玲。"幻姬丹蔻掐入掌心，"我要她项上人头。"

男子忽然逼近，面具孔洞后那双琥珀色的竖瞳闪过寒光："本座的规矩…"他指尖掠过幻姬间银簪，那簪头镶嵌的明珠瞬间化作齑粉。

"杀了她，我此生任君驱策。"幻姬朱唇咬出血痕。

"妙极。"男子广袖翻卷间，廊下风灯骤然熄灭。待幻姬再睁眼时，唯见几片枯叶打着旋儿落在青石板上。

麒麟殿的鎏金兽炉吐着龙涎香雾，厉倾宇赤着上身立于青铜镜前。烛火将他胸腹间交错的伤疤照得如同虬结的蜈蚣。他执起玄铁匕，刀尖抵住心口那处尚未愈合的旧伤，毫不犹豫地划开皮肉。殷红血珠顺着麒麟刀纹路游走，刀身竟出嗡鸣，似猛兽啜饮鲜血。

"殿主！"墨离的叩门声惊散满室血腥，"探得主母不，探得冥王殿圣女踪迹。"话音未落，房门已豁然洞开。厉倾宇披衣时带起的风扑灭了烛火，墨离只见眼前玄色衣袂翻飞，再抬头时，唯余檐角铁马在风中叮当——那柄饮尽心头血的麒麟刀，已随主人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陆家村的老井旁，佟玲指尖捻着刚取出的水样，月光将她的侧脸镀上一层冷釉。血鸦正给蜷缩在草垛里的孩童喂药，那孩子腕间紫黑脉络如蛛网密布。

"水源被种了蛊种。"白年归攥紧药囊，青石板上映出他颤抖的身影，"整整一村的老弱妇孺…"

村长面带微笑，缓缓地走过来，他身旁紧跟着一个天真可爱的小男孩，那便是村长的孙儿。村长来到佟玲面前，感激之情溢于言表，他说道：“女侠啊，真的非常感谢您！如果不是有您和您的同伴们，我们这些村民恐怕还得继续过那种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日子呢！”

佟玲面无表情，声音冷淡地回应道：“不必客气，这不过是我顺手而为的事情罢了。”

就在这时，村长的孙儿小牛突然从爷爷身后跑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热气腾腾的馒头。他仰起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佟玲，奶声奶气地说：“姐姐，你饿不饿呀？这个馒头给你吃吧！”

佟玲见状，原本冷漠的脸上稍稍露出一丝温和。她弯下腰，轻轻地抚摸着小牛的头，柔声说道：“谢谢。姐姐不饿，你自己吃。”

小牛连连点头，然后怯生生的转身躲回了村长背后。

白年归面色凝重地走过来，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悲愤：“那个人实在是太残忍了！这里有这么多男女老幼，他竟然毫不留情地让他们都中了蛊毒！”

佟玲的眉头紧紧皱起，她的眼神充满了忧虑和决心。她深吸一口气，坚定地说道：“我一定会想到办法救他们的！”

血鸦这时快步走过来，向佟玲报告：“圣女，解药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全部分派完了。”

佟玲忽觉空气中有一丝危险的信息，她抬望见屋檐上立着的黑影，那人黑袍猎猎如垂天之云，青铜面具在月下泛着幽光。

血鸦旋即横身立于佟玲之前。

来人仅是漠然地俯瞰下方，其面具后的双眸凝视着佟玲，沉声道：“你便是冥王殿圣女？”

须臾，一块墨玉令牌如流星般朝着下方掷去。

佟玲趋前一步，稳稳接过，此乃霍霆风赠给她的罗刹殿少主令牌。

“果然是你取走千幻珠交与幻姬！你究竟是何人？”佟玲迈步向前，厉色诘问。

那个黑袍男子嘴角泛起一抹冰冷的笑容，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丝丝不屑：“像你这样既聪明又拥有绝色容颜的女子，我还真是难得一见啊。只可惜，如此佳人却偏偏命运多舛，真是令人惋惜啊！不过你放心，待你死后，我定会好生对待你的这副皮囊，绝不会让它过快地腐烂掉。”

听闻此言，血鸦顿时怒不可遏，他瞪大双眼，满脸怒容地迈步上前，手中紧握着那柄寒光四射的弯刀，猛地一挥。

然而，黑袍男子却显得异常轻松，只见他微微一侧身，便轻而易举地避开了血鸦这凌厉的一击。紧接着，他手臂一挥，一股强大无匹的罡风如汹涌的波涛一般，铺天盖地地朝着血鸦席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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