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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里的舞蹈演员站成一排谢幕,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衬得屋内更加寂静。
玄关处,两人之间的距离只有不到一个拳头宽,远看就像一对亲密的眷侣。
裴远溪微微怔了片刻,往后退了一步,跟眼前的人拉开了距离。
“我家没有多的房间。”他垂眼道。
话中婉拒的意思非常明显,不管是谁都能听出来,更别说聪明过人的贺觉臣。
但对方偏偏像没有听明白他的意思,不依不饶:“我可以睡沙发。”
裴远溪的眉尖蹙了起来,目光落在别处:“被子也不够。”
虽然这个城市的冬天还算暖和,不至于冻坏人,但在客厅不盖被子睡一晚也肯定会感冒。
贺觉臣不担心自己会感冒,只担心裴远溪铁了心赶他走。
他安静了一会,才慢慢转身,手放在刚刚锁上的门把手上,迟迟没有扭动。
“距离新年的钟声还有一小时,让我们一起在歌声与欢笑中……”
春晚主持人饱含激情的声音响起,跟此时的气氛不太合衬。
贺觉臣站着没动,垂了垂眼,像是在自言自语般小声道:“正好,在高速上还能赶上倒数。”
身后静悄悄的,没有传来任何回应。
他的手指轻轻扭动门锁,发出“咔”的一声。
“……过来坐吧。”裴远溪的声音终于响起。
贺觉臣微垂着脑袋,像是愣了一下,转过头:“可以吗?”
裴远溪淡淡地“嗯”了一声,不再看他,走到沙发前坐下,看起了电视。
下一个节目已经开始,两个相声演员站在话筒前,你一言我一语地逗趣。
他认真地看着电视上的表演,莹润的眸里映着屏幕光。
贺觉臣的唇角很轻地勾了一下,大步走到他身旁坐下。
沙发并不算宽敞,两个大男人坐在一起难免拥挤,肩膀不可避免地贴靠在一起。
谁也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电视。
裴远溪的注意力是真的在电视上,贺觉臣却连半个字也没看进去。
熟悉的淡淡香气萦绕在鼻尖,余光里是那双白皙的手,手指修长,指甲修得一丝不苟。
他的心思全在裴远溪身上,连春晚在放什么节目都没注意。
这最后的一个小时似乎格外漫长。
寒风从留着通风的窗户缝里钻进来,吹得人手脚冰凉。
裴远溪起身拿了一条毛毯过来,盖在身上,手脚都缩在了里面。
客厅开着空调,盖上毛毯后浑身都暖烘烘的,他的眼睛眨得越来越缓慢,最后还是没撑住,歪着头睡着了。
听到身旁的呼吸逐渐平稳,贺觉臣终于能光明正大地转头看过去。
暖黄色灯光下的轮廓柔和又安静,纤长的眼睫在脸颊投下一道淡淡的影子,眉眼褪去平日的疏冷,不设防备地舒展开。
贺觉臣的手指动了动,想要去碰那微微颤动的睫毛,又在空中顿住,最后只是帮他把滑落到膝盖的毛毯拉到肩膀,再把他的头扶到自己肩上。
柔软的黑发蹭在颈间,轻浅的呼吸声在耳边响起,他心不在焉地看着电视上的画面,久违地感到无比的安心。
电视右上角的时间离零点越来越近,所有人都喜气洋洋地准备迎接新年,他却想让这一刻停留得久一些。
阳台外传来烟花炸响的声音,远远能看到绚烂的烟花在海面上绽放。
靠在他肩膀上的人动了动,像是被烟花声吵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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