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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破旧的长城皮卡车行驶在崎岖的山路上,颠簸不停,车轮后面卷起了一片土黄色的浓尘,好像有什么妖怪在追着这辆车跑。
开车的是铜矿的矿长王成,头发乱糟糟的,身上也脏兮兮的,皮肤黝黑,三十多岁的人硬是活成了四十多岁的样子。
王成的身上有一股味儿,那是柴油、火药还有烤烟混在一起的味儿,很是难闻,余美琳一路是走皱着鼻头,一脸的嫌弃。如果有口罩的话,一上车她恐怕就戴上了。
李子安倒不嫌弃,他靠着车窗,看着车窗外的风景,那是连绵起伏的山和松林,还有蓝蓝的天和白色的云。
“余总,你这是第一次来矿上吧?”王成打破了车里的沉默。
余美琳说道:“金瓜寨铜矿刚刚立项的时候来过一次,当地人带着我去看了一眼,都记不清了,不知道现在变成什么样了。”
“变化大啊,那座山都快挖秃了,狗日的就是不出矿,再这样下去,我估计我这脑袋瓜子也要秃了。”王成叹了一口气,掩藏不住的辛酸无奈的味道。
余美琳沉默了一下说道:“王矿长,你跟我说句实话,金瓜铜矿能出矿吗?”
“肯定有矿啊,仪器不会骗人,可是矿脉在那里就不知道了,你再给我一年的时间,我一定找到矿脉。”王成说。
余美琳的脸都绿了。
再给一年的时间?
新星公司的债主可不会给她一年的时间。
李子安想安慰她一句,可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车子爬上一片山坡,又往前行驶了一段进入了一个山谷。
山谷里有一座草田族的寨子,一座座吊脚楼矗立在山脚下,山坡上,鳞次梯比好大一片。这个时候正值饭点,寨子里炊烟袅袅,和着那蓝天白云,青山绿水,别有一番世外桃源的韵味。
“余总,李先生,我们先去寨子里吃饭,吃过饭我们就去矿上。”王成说。
余美琳说道:“不用了,我们在飞机上吃过了,直接去矿上吧。”
“可是我都安排好了,草田特色野味野菜,你们一定没吃过。”
余美琳皱了一下眉头:“直接去矿上。”
“那好吧。”王成轰了一脚油门。
车子从金瓜寨旁边的路奔驰而过,又往山里开了四五公里的样子就到了金瓜铜矿。
李子安隔着车窗看见了一些建筑,大都是扣板房,还有几座砖瓦房,红砖大瓦连墙灰都没抹。一大群穿着草田族服饰的人围在一道铁珊门前,似乎在吵架,隔着车窗都能听见嚷嚷声。
“王矿长,那些人围着大门干什么?”李子安问了一句。
王成一拳头砸在了仪表盘上,气愤地道:“那些都是金瓜寨的人,昨天来了几个人要钱,没想到今天又来了这么多。”
“那些人来要什么钱?”李子安问。
“用工的钱,这不矿上没钱吗,要是有我早就给了,我跟他们说让他们再等等,他们这样来闹我也拿不出钱啊。”王成回头看了余美琳一眼。
余美琳冷冰冰地道:“不用看我,公司的账上也没钱。”王成微微愣了一下,他显然没料到余美琳回答得如此的直接,他的脸色也在这一点时间里变得凝重了,公司没钱,铜矿又不出矿,这边天天有人堵门要钱,咋整?
“王矿长,矿上欠那些人多少钱?”李子安又问了一句。
“也不是很多,大概一百多万的样子,具体数目要查查才知道。”王成说。
李子安说道:“你去跟他们说明天来拿钱,让他们都散了吧。”
“真的?”王成不敢相信的样子,余总说没钱,余总的老公让人来拿钱,他都不知道该听谁的了。
李子安点了一下头:“真的,去吧。”
“好叻,我马上去,我特烦那些家伙。”王成迫不及待的推开了车门。
余美琳说道“你等等。”
王成的一只脚已经探出了车门,结果又缩了回来:“余总,你还要什么交代?”
余美琳说道:“你先下车等一等,我和我老公说几句话。”
“行。”王成下了车,还关上了车门。
余美琳瞅着李子安:“子安,我刚才说得很清楚,公司账上没钱,目前正在申请贷款,银行还没批下来,你让人明天来拿钱,我们拿什么给人家?”
李子安笑了笑:“我有钱,那些人是来要做工的钱,这钱不能赖,得给人家。”
“你有钱?”余美琳苦笑了一下,“你刚才没听王矿长说吗,那可是一百多万,不是一千多元。”
“我听清楚了,我知道是一百多万。”
“你有一千多我相信,可你哪来的一百多万?你别跟我说这些年你在山里种菜积攒了一百多万。”余美琳的眼神里满是质疑。
李子安说道:“我这次出山,前后给两个人治过病,看相算命,人家给的,我账上有两百多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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