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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舒云抓住他的胳膊,无比欢喜道:“卫辞,我找到弟弟了,你看,那就是我弟弟嘉佑,他还活着,他还活着……”
乔舒云说完丢开他的手,快步朝弟弟走去。
他看到她走近,将哨子放回衣领内,站起身来,而后,不由分说地朝她狠狠拍出一掌。
乔舒云愣了下,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身后卫辞快速将她拉开,又一掌将乔嘉佑击倒在地。
“你干什么?你怎么能对他下这么重的手?”乔舒云一把推开卫辞,担心嘉佑受伤,想要上前扶他起来。
却见他非但没吐血,连神色也没有丝毫变化,木讷地起身,再次朝她袭来。
乔舒云隐约看到他眼中似有黑影划过,她不敢真的出手伤他,只能一味地躲闪,试图唤醒他:“嘉佑,是我啊,我是姐姐,你不认识姐姐了吗?姐姐来找你了……”
他却恍若未闻,一招比一招狠厉。
乔舒云试图点他的定身穴,却发现点穴对他无用,只好随手捡了根树枝抵挡,对招时,一不小心,将他脖间戴的枫叶花环弄断了。
他看着掉在地上的枫叶花环,手下动作停了一瞬,随即,仿佛露出了一丝愤怒的表情,发疯一般地朝她扑过来。
这时,卫辞终于编好绳索,和暗卫一起,用绳索将他捆了起来。
乔嘉佑被捆住手脚后,挣扎了一阵,见挣脱不开,才安静下来。
乔舒云上前探了下他的脉,这一探,她惊得跌坐在地。
嘉佑体内,竟然,竟然种了蛊虫!
似是为了映证她的猜测,远处有鼓声响起。
本已经安静下来的乔嘉佑,听到鼓声后,疯狂地挣扎起来。
眼看就要被他挣开绳索,乔舒云当机立断,拎着他飞得远远的,直到听不到鼓声才停下来。
她再次为他探脉,确定他体内确实有许多蛊虫,想到灵蛊寨用幼童制作傀儡的残忍方法,她一时又痛又怒,想要立刻冲到灵蛊寨,大杀特杀,毁掉寨中所有蛊虫,为嘉佑报仇!
却又担心,母蛊一死,嘉佑也活不成了。
只能暂且带着嘉佑远离灵蛊寨,摆脱灵蛊寨的控制,去外面寻找大夫,看看能不能帮他驱除体内蛊虫,救他一条性命。
卫辞见她一路带着乔嘉佑往山外去,他没有阻拦,只沉默地带着暗卫跟上。
乔舒云没想到的是,还没出山,嘉佑的身体就日渐衰败,脸色也渐渐发黑。
难道是,不能离母蛊太远?
她坚持带他出了山,到了镇上,找到一家医馆,大夫把完脉直摇头:“他早就死了,现在只是一具被蛊虫驱使的傀儡罢了,救不活的。”
乔舒云不信,他还知道戴枫叶花环,知道吹竹哨,怎么可能早就死了?他一定还活着!
这时,乔嘉佑却突然暴起,挣脱绳索,狠狠拍了大夫一掌,要逃出医馆去。
乔舒云忙追上去,将他敲晕,带回医馆。又给大夫喂了解毒丹,输送内力疗伤,大夫才悠悠醒转。
大夫平白遭了无妄之灾,自是不肯再留他们,只好心告诉她:“若是离母蛊太远,用不了多久,他这具身体就会彻底枯败。”
乔舒云只好带着嘉佑离开,临走前给医馆留了些银两算做赔偿。
为了保住嘉佑的这具身体,她决定折返回灵蛊寨,将母蛊拿到手,种在自己体内。
这样,她就可以带着嘉佑离开,去寻找神医为他诊治。
她想过要用体内的昙幽精血为嘉佑起死回生,但一来不知道这精血能不能救活嘉佑,二来,谈轩明用她的精血救了她一命,她体内的昙幽精血,自然要留给谈轩明,以防哪一天她也遇到性命之忧,而不能私自用来救嘉佑。
去灵蛊寨的路上,乔舒云停下歇息时,会暂时将嘉佑手上的绳子松开,以免他太过难受。
哪怕明知他现在只是一具感知不到痛苦的傀儡,她也还是想把他当做正常人一样看待。
这晚,乔舒云打坐调息时,一睁眼,发现嘉佑竟然捡了些叶片,认真地编起了花环。
想到十一年前,她去走镖前,他答应她,要给她编一顶最漂亮的枫叶花环。
这么多年过去,哪怕他早已经不记得她,哪怕他早就变成了一具傀儡,却还是记得给她编花环,也还是记得将竹哨好好保存下来。
可是,在他一遍又一遍吹竹哨向她求救时,她在做什么?
她非但没有去救他去保护他,还在燕王府守护另一个人,另一个根本就不需要她来守护的人。
如果,如果她早点找到他,蛊虫兴许还没有彻底吞噬他的性命,那么,他就不会死,不会变成一具完完全全被蛊虫操控的傀儡!
乔舒云一时心神震荡,后悔莫及,她不配做姐姐,她对不起他,也对不起爹娘,她就是一个什么都做不到的废物!
一旁,卫辞发现她不太对劲,忙担忧道:“云梨姐姐,你怎么了?”
乔舒云冷眼看向他,寒声道:“走!从今以后,不许再跟着我!”
卫辞愣了下:“可是你之前答应过我,让我留下来的。”
是,她是答应过让他留下来,可现在,只要一看到他的脸,就会提醒她,她这个姐姐有多么失职,提醒她,在嘉佑被种蛊虫备受折磨时,她却一无所知在他身边做婢女!
“我改变主意了。”乔舒云冷声道。
卫辞看出来她是认真的,忍不住道:“你就不怕……”
“怕什么?”乔舒云打断他,“怕你去挑动战火让天下大乱?你尽管去,反正幕后之人迟早要毁灭世界,这人间终究要化为炼狱的。”
卫辞见连这个理由都不管用了,只能死皮赖脸道:“我不走,除非你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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