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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心情不佳,阮灵萱没有马上回府,骑着小石头就到朱雀街上散心,原本打算去买点雪花糖,可是铺子的掌柜儿子大婚,直接闭店忙活去了。
这让她本来就低落的心情更加糟糕。
“阮灵萱。”
经过的一辆马车忽然停在了她的身边,里面坐着许久不见的萧宗玮。
自从几位皇子分府别住后,阮灵萱无论是去皇宫还是去东宫,基本不会再和他们碰上,除了一些皇家的宴会或者大事上。
最近一次还是三个月前,贤德皇太后的国葬,那时候大家都还沉浸在悲伤当中,谁也没有注意谁。
说起来,她们虽然从小针尖对麦芒,见面就是剑拔弩张,可自从册封太子之后,已经很久没有正经说过话。
“你是叫我?”
萧宗玮扯着唇角,讥笑,“许久不见,你都改名,不叫阮灵萱了吗?”
阮灵萱本来就心情不佳,碰上他更是雪上加霜,凶巴巴道:“有事?”
“去旁边茶楼喝口茶。”萧宗玮不答,反而指了一旁装饰典雅的春风茶楼。
阮灵萱实在好奇他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别是又想到什么害人的法子,遂跟上去,想一探究竟。
两人面对面在茶楼二楼的雅间里坐下,窗下就是熙熙攘攘来往的百姓,若是发生什么事情,她跳下去也能逃之夭夭。
想好了退路,阮灵萱才回头看面前的萧宗玮。
萧宗玮长相和萧闻璟有几分相似,但是他的眉眼天然带着一种锋芒毕露的轮廓,让他看起来就不好相处。
“阮灵徴的婚事……”
他一开口,阮灵萱心里就犹如一块重石落了地,果然如此。
他不是冲着萧闻璟来,便是冲着阮灵徴。
阮灵萱立刻表明自己坚定的立场,
“我大姐姐的婚事不劳晋王操心。”
萧宗玮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你不必紧张,我若想做什么,她的婚事也难挨到今天。”
阮灵萱板起脸。
虽然萧宗玮口气很大,态度又狂妄,但是她不得不反思一下,还觉得他说的有几分道理。
萧宗玮明明有把朝政搅得乌烟瘴气的本事,没有道理搅不黄一桩婚事。
上一世,他也差不多快要成功,但是最后不知道为什么又收手了。
“殿下这么有本事,想知道什么,自己打听不就行了,何必还要来问我?”阮灵萱人还在气头上,把火气都转移到他头上。
阮灵徴的婚事有没有萧宗玮插手都算是波折的,起初选定时,阮大爷就百般挑剔,后又因为大皇子的势力在盛京太大,这才精打细算,选了在河东很有名望裴家,后来是裴家的公子上进,非要等到科考过后才娶妻,中举后又遇到了国丧,这好在阮灵徴并非皇室宗亲,不用守着二十四个月的孝期。
他们算了良辰吉日,便把婚事定在了秋末冬初。
萧宗玮刚想放下杯子,看了阮灵萱不太聪明的样子一眼,干脆喝完整杯茶,没有当场和她杠起来。
有一侍卫抱着一个红木匣子进来,在萧宗玮的示意下放在了桌子上。
“我不日就要离开盛京,此物想托你带进府去,就说是你在外面买的。”
木匣子的长宽高都大约是一尺半,几乎霸占了小半张桌面,阮灵萱将自己的茶杯挪开,警惕道:“这是何物?”
萧宗玮朝她扬了扬下巴,示意她自己看。
阮灵萱迟疑片刻,掀开一条缝,就被里面的东西惊大了眼睛,实在忍不住压低声音怒道:“你疯了吧,送我大姐姐这个做什么?”
“她爱要不要,反正我说到的已经做到了。”萧宗玮起身,神情很平静,好像说着什么不太重要的事,淡淡道:“她若是不喜欢,便丢了吧。”
“我大姐姐都要嫁人了,你还送个凤冠给她,若是被别人知道的话,岂不是……”阮灵萱把声音越压越低,就生怕隔墙有耳。
“别人我不放心,但是我知道你肯定不会走漏风声。”萧宗玮对她这点还是很放心的。
“我不送。”
阮灵萱不肯接这个烫手山芋,明知道再让他们牵扯到一起是不对的。
萧宗玮无视她的拒绝,“最后一次了,你只管送进府,是丢是留都随她的意。”
“最后一次?”阮灵萱想起他刚刚说要离京,“你是要去封地?”
萧宗玮扯着嘴角,忽然嘲笑她:“怎么,萧闻璟是一点消息也没有告诉你么?”
“告诉我什么?”阮灵萱就跟被踩了尾巴的猫,差点就要跳起来。
萧宗玮低垂下的眼帘,手指轻抚了一下木匣,似是有几分不舍。
阮灵萱意外地从他那张不可一世的脸上看到了温柔的痕迹,又回忆起曾经在巷子外听到过他和阮灵徴的对话。
他说过,想看见阮灵徴大婚戴上他亲手所制的凤冠,一晃数年,他带着一顶凤冠来托她转交。
难道就是因为当年那句话?
萧宗玮离开后,阮灵萱看着被留着桌上的木匣,心乱成麻,坐下来,就着窗边的街景,猛灌了一大口茶水。
温凉的茶水十分苦涩,入口就让阮灵萱一整张脸都皱了起来,吐不得吞不下,像是喝了黄连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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