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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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招仙台前的扁担哲学（第1页）

苍梧县城的西市飘着油炸火鳞虫的香气，苏日攥着玉牌穿过拥挤的人流，鼻尖萦绕着混合着赤阳草气息的烟火味。钱不亏背着绣满灵草图案的花布包袱，腰间挂满叮叮当当的小铃铛，每经过一个摊位就抖开幅传讯符："客官瞧好喽！《开灵三式》玉简拓印，前百份附赠凌仙宗弟子手绘开灵表情包，拿回去贴在传讯鹤腿上保管好用！"

"再晃荡把你铃铛全熔了做药引。"苏日拽住胖子后领，将他拎到朱漆木门前。门旁告示用灵墨写着"无灵根者需三枚下品灵石验脉"，边角贴着张风干的野猪牙，旁边用炭笔歪扭写着："十根野猪牙抵半灵石，山鸡翎毛算零头"——字迹旁还画着个被叉掉的骷髅头，显然有人试图篡改告示。

登记处内，灰袍修士推了推嵌着聚灵纹的青铜镜，镜片上浮动的灵纹在苏日脸上扫过，突然出"滋啦"的电流声："徐清那小子的玉牌？"他指尖敲了敲柜台，木盒里的传讯玉简突然亮起血红色纹路，"外门弟子近些年收的凡人，比青岚郡的野猪还多。不过无灵根嘛呵，能练到练气三层算你祖坟冒青烟。"

钱不亏凑上前时腰间铃铛乱响："大爷您这铜镜该换聚灵砂了，瞧这纹路都泛紫了——"话没说完就被苏日踩了脚背。修士冷笑一声，甩下张泛黄的兽皮卷，上面用金线绣着灵根等级图谱："填吧，灵根栏空着就行。记住了，无灵根者连开灵液都灌不进经脉，就算吞十颗洗髓丹，顶多练到筑基期就得炸脉。"

苏日握着狼毫笔，笔尖在"灵根"栏顿了顿，画下道歪扭的扁担刻痕——这是他在伏牛村教虎娃们识字时，用树枝在地上划过千百遍的形状。修士瞥见后snorted："还画扁担？真当自己能劈开混沌不成？当年有个五灵根的傻子非要练失传的《五行轮转诀》，结果把自己炼成了人形熔炉。"

检测台是块布满青苔的玄武岩，顶端悬浮的水晶球里流转着细碎星芒。绿裙女子头戴玉蝶簪，腰间挂着七八个小瓷瓶，瓶身上分别刻着"金木水火土"等灵纹，说话时瓷瓶上的灵蝶纹跟着颤动："验脉费三灵石，支持物易——赤焰芝、血藤果都行。若是什么都没有"她瞥了眼苏日手中的火鳞虫干，"就去喝开灵堂的洗尘水吧，虽说是用引灵花泡的，但无灵根者喝了嘛顶多通一通大肠经脉。"

"只有这个。"苏日摸出半块烤焦的火鳞虫干，虫壳上的磷粉还在微微光。女子皱眉接过，忽然听见玄武岩出"嗡"鸣——苏日掌心按上去时，水晶球里的星芒竟聚成丝缕灰雾，像被风吹散的山岚般打转，却始终不沾任何五行颜色。

"怪事。"她取下玉蝶簪敲了敲水晶球，蝶翼上的灵粉飘进雾中，却如泥牛入海，"从未见过这种情况无灵根者的手掌竟能让水晶球产生反应？但确实没有任何灵根纹路，经脉倒是像被千锤百炼的精铁，比凌仙宗的外门弟子还坚韧三分。"

排队的少年们出嗤笑，有个穿锦缎的公子哥把玩着腰间的水灵根玉佩，玉坠上的水珠正顺着他手腕流进袖口："无灵根还敢来招仙台？我爹说这种人连灵田的杂草都不如，也就配给咱们当筑基期的试药童子。"

苏日盯着水晶球里的灰雾，忽然想起山巅的老松树："灵根是不是像树根？生在岩缝里的松树，没有沃土，就用根须劈开石头。我没灵根，就用这扁担劈开阻碍。"他指尖划过扁担上的刀疤，"听说后天灵根能用天才地宝塑造，我这根骨头，总能磨出条路来。"

女子突然凑近，压低声音："小友可知，五百年前有位大能者曾用五种顶级灵草重塑灵根，炼成传说中的五行天灵根，修炼度是普通单灵根的百倍。可惜《五行轮转诀》早已失传，如今世人只当五灵根是杂灵根中的废物你这情况虽无灵根，但若能找到混沌属性的天材地宝"话未说完，就被灰袍修士咳嗽打断。

检测单最终写着"无灵根（混沌感应），经脉强度甲等"，字迹旁画着个被闪电劈开的扁担标记。苏日刚转身，街角突然传来铁链撞击声——八个青衫汉子闯来，袖口翻出刻着骷髅纹的锁魂链，链坠正是黑风寨的狼牙标记。

"就是这小子！"为汉子的袖箭擦着苏日鬓角飞过，在墙上烧出焦痕，"杀了我黑风寨弟兄，还想凭废材之躯登招仙台？"灰袍修士躲到柜台后，青铜镜上的灵纹全变成了惊惶的鬼脸。苏日扁担一横，枣木与锁魂链相撞溅出火星："上次打断三根链节，这次带够修补费了？你们大寨主没告诉你们，无灵根者的骨头，比你们的铁链还硬三分？"

铁链绞向他脖颈时，苏日突然矮身扫腿，这招"野猪突"曾让山林里的熊瞎子都栽过跟头。汉子们倒地时，苏日拎起为者的衣领，看见对方内衬绣着大寨主的狼头纹，衣领内侧还用妖血写着"断脉符"的炼制方法："回去告诉你们寨主——"他掰断对方一根锁魂链，链坠上的狼牙突然崩裂，"就算我是无灵根的顽石，也能砸穿他的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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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记处外，钱不亏正给围观者展示他新得的"开灵堂贵宾卡"，玉牌上刻着歪歪扭扭的招财猫，旁边还贴着张泛黄的纸条："出售血髓草幼苗，助您重塑后天灵根，无效退款（不退灵石）"。苏日突然瞥见巷口，戴斗笠的少女正将半卷牛皮图往袖中藏，图角露出的万骨坑标记旁，赫然画着五颗交织的灵草——正是传说中重塑五行灵根的"五气朝元草"。

少女的斗笠边缘缀着银铃，面纱是半透明的青纱，腰间玉佩刻着古体"佳"字，当她转身时，苏日看见她裙摆绣着细碎的骨纹——正是万骨坑特产的冥河花，花蕊处却暗藏五行纹路。钱不亏突然拽他袖子："日哥快看！招仙台的引灵灯亮了，九盏云纹灯连成北斗，是凌霄宗的踏云阵启动了！听说只有天灵根者才能点亮主灯"

当晚，在县城最破的飞鹤客栈里，钱不亏正对着铜镜给光头上贴凌仙宗的闪粉贴纸，突然指着镜子惊呼："日哥你看！你眉心有灰雾在转，像不像混沌初开的样子？"苏日凑近一看，镜中倒影的额间果然浮着淡淡灰雾，与检测时的水晶球如出一辙——那是他次感应到的天地混沌之气，虽无五行属性，却比任何灵根都更接近天地本源。

他翻开缴获的牛皮图，万骨坑标记旁，用妖血写着"血髓草生处，白骨作花泥"，旁边还有行小字："五气朝元草需五行灵脉滋养，现世仅存三株"。指尖划过青岚郡地图，忽然听见窗外传来夜枭叫声——那是黑风寨传递消息的信号，却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琴音，与少女斗笠上的银铃声一模一样。

黑风寨大寨主的密室里，铜炉中燃烧着带生辰八字的纸人，纸人胸口正是苏日的扁担刻痕。"无灵根者？"寨主冷笑，将一枚刻着"断脉"的骨符按进纸人眉心，骨符却突然迸出灰雾，反震得他虎口麻，"不可能！没有灵根为何能引动灵气反噬？"他没注意到，纸人额间正浮现出与苏日相同的灰雾纹路，那是混沌之气的雏形，正悄然改写着所谓"无灵根不可修仙"的铁律。

而此时的苏日，正对着客栈木桌上的"铁骨开灵液"愁。钱不亏说这是用铁背熊胆汁调和，瓶底沉着的黑色絮状物却像晒干的虫蜕。他忽然想起绿裙女子的话，想起少女地图上的五气朝元草，扁担突然在桌上轻颤，枣木纹理间竟透出一丝几乎看不见的灰雾——那是天地灵气的雏形，也是他即将劈开修仙之路的第一缕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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