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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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是小克呀？”书笑道。

长老书是个白胡子的老头，银白色的发丝打理得齐整极了，眼底带着经岁月沉淀过的和蔼与温柔。

“东西带过来了吗？”塔询问道。

克点头，将那小试剂管递给塔。

猩红的血液晃动着，在昏暗的夜色里带出些淡淡的金光。

那金色的光芒极淡极弱，像是错觉一般，可在场的四位精灵都看得清楚真切。

塔接过那管血，目光微沉了下来。

书长老道：“原先我还心存犹疑，可看见这血时，我便觉得那些看似荒谬不可信的推测预言都是真的了。”

“阿书，你的推测可从来没有落空过！”长老令道。

书苦笑道：“你这话可叫我心虚不已了，明晚就是第四次推测的时间了，可不瞒你说，我心里还是一点底都没有。”

这样悬在半空的虚浮感，自书成为长老后便很久没有再体会过了。

“正因如此，我们才要给自己造出落脚的底。”

“……陛下，我们一向同人族井水不犯河水，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人族也就罢了，可他身份特殊，身上又有不少人族顶尖强者留下的保命魔力，倘若因此与人族交恶，甚至是交战，值得吗？”书低声问道。

“为了母树，为了精灵族，没有什么是不值得的。”塔平静道。

书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复杂道：“倘若他再早些出现就好了。”

再早些，他们还有时间，还能使用更加温和的手段，何必如眼下这样激进？

“多想无益，难道你不想这血能起效吗？”长老令道。

书张了张嘴，垂眸道：“自然也是希望的。”

“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了，是非对错都留给未来去评判吧。”令道，“……陛下，请开始吧。”

塔微微颔首。

他一手握着那装满鲜血的试剂管，一手指间绕着几根金色的发丝。

塔将缠绕在右手指尖的发丝缓缓系在试剂管上，调整发丝尾端浸入血液之中。

在其余几位精灵的注视下，他缓步走进母树池中。

极寒的池水浸湿他浅色的长袍，森冷的雾气蜿蜒而上，在他浓而长的睫毛处结出一层薄薄的冰霜。

塔却丝毫不为所动，稳稳当当停在距离精灵树半步之遥的位置上。

他伸出手，手掌紧贴母树的树干，合眼沉下心神，将呼吸调整至与母树相同的频率。

直到感受到手心处母树传来的微弱共振，塔才不紧不慢念起了韵律独特的古精灵语。

“Sovermor-tre①……”

“……”

在他的吟诵下，试管中的血液不停发着光，光亮愈演愈烈，甚至盛极照亮了半个母树之地。

血液随着这些光点浮起，金色的发丝犹如一根轻盈的羽毛绕着塔的手臂飘向精灵母树。

在场的几位精灵无不屏息凝望着那缕发丝。

发丝缱绻飘舞着，怯怯地触及那古老神秘的精灵母树。

金色的光芒大作。

稍远处的三位精灵被这光芒灼伤，迫不得已闭上了双眼。

而直面光芒的塔却被周围飘浮的血珠保护着，依旧紧紧盯着面前有所动静的母树。

一点极轻的声响自他头顶传来，塔骤然抬头望去。

只见那母树原本干瘪的枯枝逐渐焕发出全新的光彩，短短数秒，透绿的叶片由嫩芽变作宽叶，层层叠叠的宽叶之中，鹅蛋大的花苞呼之欲出。

空中的血珠缩小至彻底消失不见。

“啵”的一声，那花苞炸开，紧闭双眸的金发精灵幼崽赤裸而出。

塔心下愕然，眼疾手快地接住那巴掌大的精灵幼崽。

精灵幼崽似是感受到了他的温度，格外依恋地抱着他的手掌，寻到一个还算舒适的位置便沉沉睡去。

洁白的花瓣无声飘落着，最后将他所站的一圈池水面铺满。

那结出花苞的母树树枝依旧翠绿着，自顾显现出一种与周围枯枝截然不同的旺盛生机。

光芒逐渐淡了。

远处三位精灵强忍眼眶不适带来的泪意，只焦急地望向精灵王的位置。

塔察觉到他们的目光，捧着掌心的精灵幼崽茫然同他们对视。

作者有话说：

①挪威语，意为：沉眠的母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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