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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开口,声线艰涩,难免泄漏几分不稳,“这也在你计划内?”
霍决说她激进,实则自己做事比她激进十倍有余。沈夷吾从来不是善茬。他这样将人往穷途末路逼t,别人又怎会不思反击。
今日这事一出,霍决若有什么三长两短,沈夷吾或许还能缓口气。但霍决不仅近乎毫发无伤,还明显有预备、有后手,直接明牌将警方牵扯入局。以他一贯的行事作风,时闻很难完全撇除有意为之的可能性。
然而霍决想都不想就即刻否认。
“不是。”他低声辩解,“你在,我不可能拿你冒险。”
言罢,一错不错低垂着眼,想等她反应。
没有等到。
时闻面色苍白,不肯作声。
于是他又低声下气讲“对不起”。嘴唇擦过她细碎鬓发。揽错。认错。好似格外诚恳的语气。说都是自己不好,是自己思虑不周,做事欠妥,害她平白无故受惊吓。
时闻最恨他这副心口不一的姿态。这个人会真心实意觉得自己有错吗。怎么可能。不过是惯性利用言语来换取她的心软和原谅。
可是时闻根本没有办法辩驳,甚至说不出他哪里有错。他筹谋是为她,冒险是为她。他为自己趟这浑水,难道要怪他血肉之躯,做不到无所不能刀枪不入,受了伤也会流血吗。
“我错归错。”霍决捏她细长手指,观她神色变化,轻着语气,又反过来捉她过失,“但是bb,你也有不对。”
“五年而已,之前教过你的,通通都忘干净了?”他的声音很沉,像揉皱的纸张浸泡在冷水里,慢慢舒展开来,“听见枪响,第一时间躲起来。无论发生什么,不可以有下一次。我不会再让今日这种情况发生,你也不可以再这样吓我,我不想再有那种心脏跳得快吐出来的感觉。”
暴雨叩击车厢,摆锤一般重重敲打思绪,过往诸多画面不断穿插浮现。
时闻一言不发推开他,手背抹一把脸颊,湿漉漉一片冰凉。
霍决也不说话了,轻柔地凑过来吻她眼睛。
时闻一动不动,浓密睫毛扫过他下颌。
过了不知多久,她才扭头避开她的吻,主动抬手去擦拭他额角渗落的血迹。
右腕的翡翠镯子清凌凌地沾了红。温凉的血,用手擦不干净。她紧抿着唇,拆了他的领带,缠在手上一点一点帮他清理。
霍决温驯低头,装模作样喊了声“疼”。
时闻顿了顿,“疼死活该。”
霍决叹息般轻笑,觉出她态度松动,不紧不慢拿脸去蹭她柔软手心,像做错事讨好主人的小狗。
“我答应过你,不会让你身边任何一个人出事。”他好声好气哄她说话,“你原本话里的意思,应该也有包括我吧。”
“你有做到吗。”时闻语气刻意冷淡,又夹杂些许责备,幽幽的。
霍决熟练地说“对不起”。低头追逐她的唇。没有吻上去,只是亲密地挨蹭着。鼻尖点着鼻尖,在封闭的车厢里交渡彼此的气息。
“勉强算及格吧?”他呼吸很轻,不像话地为自己争取分数,“还没追到太太,我很惜命的。”
他们的手指虚虚地交缠着,翡翠与白奇楠揩撞,发出沉闷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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