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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玉白在原地傻愣了大半天,直到听见雪茸的呼吸声渐渐平稳,似乎下一秒就睡着了,这才慌忙走到床边去。
听到他的脚步声,雪茸也没睁开眼睛,只是,轻轻侧开身给他让了个位置。
闻玉白看着狭小的木板床,又看着这人雪白的侧颈,那人身上的香气又拥了过来,叫他心脏也乱跳、耳尖也发烫。
他有些拿不准自己到底是个什么状态、对这兔子又是报以什么想法了,似乎是生怕出什么意外似的,闻玉白不敢过度揣摩,只伸手捞起自己的枕头,又把自己外套铺在才擦干净的地板上,叹了口气,决定席地而睡。
感觉到脑袋边的枕头被抽走了去,雪茸迷迷糊糊睁开眼,疑惑地望向闻玉白:“干嘛睡地上啊?上来一起睡啊。你这样让我很为难诶。”
对于他能轻轻松松说出这种话来,闻玉白感到相当地气恼又无奈,开口想要反驳他什么,却又先一步把自己问住了——都是男的,之前假扮情侣也都是假的,有什么不能一起睡的?
但望着雪茸惺忪迷茫的眼睛,闻玉白的心脏还是紧了一下,匆匆收回了眼神。
“得了吧。”闻玉白闷闷地说,“你也不怕我半夜给你吃了。”
雪茸一听这话,弯起眼睛笑了起来:“别吓唬人了,你就一萨摩……”
“快闭嘴睡觉吧你。”闻玉白又气又恼地堵住了他的话,默默躺到了梆硬的地板上。
……结果还是没睡成被子。闻玉白刚有些懊恼地想着,下一秒,就听见身后的床上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他真的是怕了雪茸搞这些小动作,正当他皱着眉,提着颗心回头看的时候,一床软软的被子落到了他的身上。
“给。”雪茸说,“本来就是专门带给你的。”
闻玉白有些懵地抬起头来:“那你……?”
正说着,就看那人抓起床单的一角,“嘿咻”一下翻身一滚,把自己卷进了床单里。
长长的一条,就露出一个浅金色的脑袋背对着自己,闻玉白盯着他的脑袋看了好久,忍不住联想到闻风清先前做过的、来自东方大陆的一种食物——春卷儿。
那东西还挺香的,不过跟雪茸的香不是一种香。闻玉白怔愣着又看了几眼,直到听到那人的呼吸声又平息下来,这才慢慢躺回到雪茸给自己的被子里。
……该死!
下一秒,闻玉白就“唰”地睁开眼——好香啊!一股兔子味!!这叫人怎么睡觉啊???
不得不说,雪茸的污染性是极强的。只是裹了这么短短一小会儿,这被子的里里外外、每一朵棉花的每一个缝隙里,就都塞满了他的气味。
闻玉白尝试着隔着口笼捂住口鼻,也努力把被子压得离脸远远的,可一闭上眼,额角却开始突突地跳痛。
这种阴魂不散的感觉,似乎不只是被子,整个房间都被他彻底腌入味了。
而那家伙,居然就这么一边折磨着自己,一边安安心心地睡着了……真是活阎王啊!!
闻玉白痛苦地翻过身,努力想让自己离他再远一些。可耳畔后不远处,就是兔子平稳又细微的呼吸音。那声音轻轻的,在只有他们两人的房间里飘荡,总让闻玉白恍惚觉得,那兔子就趴在自己的肩膀上,鼻息就拂在自己的耳侧,带着他的气味一起,一点点地探进口笼后方、那不容侵犯的区域来。
只一会儿,闻玉白的额头便冒出汗来。他觉得口渴,心跳也很快,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这是想要进食的反应,想要一口咬断他的喉管,想要死死掐住他的脖子,想去舔舐他伤口里渗出的血,想要一口口将他吞入腹中……
但他又知道,自己此时的状态与平日里的“饥饿”并不全然相同。
即便已经背过身去,他似乎还是能看到那人的睡相——他那浓密的睫毛会随着呼吸轻颤着,脸颊也会微微泛红,那家伙睡得又这么熟,脑袋总是在枕头上“沙沙”地乱蹭,头发一定是乱乱的,随意地翘在脸前……
这种细节的想象毫无意义,但他也没有勇气回头去看哪怕一眼。
混乱之中,他似乎又回到了汤恩村的那一晚,自己隔着房间被兔子的信息素戏弄了一整夜。
可这回却还真怪不得人。那家伙睡得正香,没有半点儿发qing的迹象,自己又凭什么落成这样??
一想到汤恩村那晚自己放纵后无尽的自责与空虚,闻玉白一下子被吓得清醒了——不行啊,闻玉白,这回在一间房里,死也要忍住给我忍住。
于是他强迫自己闭上眼,强制自己排除一切干扰,也竭尽全力收住了自己身上所有的杀意和信息素味,结果满脑子就只剩下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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