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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晓日初升。天际仿若金液长泻,一片云霞朱的朱、铜的铜,绵延万里,无有尽处。兽脊似的群山之中,有座小峰格外出奇,上下几乎一般粗细,直挺挺地立在东方。虽称不上高绝,但陡峭如斯,寻常村人樵夫都攀不上。峰上有一圈云雾,像条官员腰带一般结成环形,此峰便得名“玉带峰”。
而这山峰给雾环截成两半,下面的一半形如胆瓶,上托云碟。汉武帝曾造一个承露盘,以接仙人甘露,大约就是这个形状。峰头凌云驾雾,好似空中的楼台。再看过去,那楼台之间浓荫流翠,层层叠叠地种满梅树,原来还是碧玉搭就的一幢台阁。梅花谢后,枝条上长出大大小小的嫩果,外覆一层金灿灿茸毛。结得早的梅子向阳一边业已泛红,点在林间,宛如绿玉与红玉。山间大风穿林而过时,梅树上下起伏,掀起一片叶潮。深赭熟褐,流赤散金,都在林海之间隐现。
还有一泓泉眼,丰水的时节,就汇成一步宽的清溪,从岩缝之间潺潺流泻。林间爱出声的山雀、土画眉,不出声的松鼠、刺猬,锦尾野鸡,短尾野兔,左一个右一个,散落在溪边喝水。诗中说:“春水碧于天。”在这样浅流里是不对的。溪中的水没有半分颜色,清可见底,偶有水流撞在石上,则击竹似的发一声空响,开一朵白花。这一路都没有人迹,水声听得久了,渐渐地也充耳不闻。直到山峰最顶上,忽然现出一方平地。平地中央起了几幢青瓦的木屋,周围用竹篱围了一圈。若非院里立了两个木人、几个梅花桩,看上去真和普通农家没甚么两样。但就算这两样学武的东西,也称不上是稀奇的物事。大凡是个有人学武的家庭,都少不了它们。
那屋门上横挂了半块匾额,剑气森森地写了“不见居”三字,看题款竟是唐时的造物。至于为什么只剩一半、另一半写的又是哪些字,大概没几个人知晓了。
“原本写的是‘小事不见居’,”薄约道,“被我师父截了一半。”
江游世好奇道:“怎么起这样奇怪的名字?又为什么将好好的牌子弄断了?”
薄约道:“还没同你讲过呢。咱们门派的两个祖师爷,似乎是正道的大侠客,变成了武林盟主那样的人物。到他们隐居起来,还总有人来找他们两个。他们就写了个:小事不见。”
江游世笑道:“倒是好玩!那怎么又只剩半截了呢?”
薄约道:“到了你师祖那一代,他们是江湖有名的魔头伉俪。总有人找上门来复仇。有一回打退几个仇家,你师祖说:‘哼哼,以后谁也不见,天塌下来也不见’。隙月剑一挥,就成这副模样了。”
江游世大笑道:“就算天塌下来,想来复仇的还是要来的。”
“那是当然了,”薄约怅然道。他将柴扉推开,又道:“原本这儿还种了许多牵牛,现下也都没了。”
江游世低头看了一眼,道:“十几年没有人在,都化成灰了罢。但这东西长得很快,播下种子,半年也便长成了。你要想种……”
薄约指着院角几个陶缸,道:“那里还种了几棵凤仙花。”
江游世嘿嘿一笑,说道:“你要染指甲么,师父?你若要染指甲,这个也能种得来。”薄约在他脑袋上一敲,斥道:“尖牙利嘴的,以前藏得真好。”江游世缩缩脖子,跑到后院。
后院搭了个一人半高的竹架子,早先种的藤蔓当然也不在了。薄约道:“这儿种的是丝瓜。结了瓜的时候一半儿拿来煮汤,一半儿留着洗碗洗锅。”
但现在架上空空荡荡,只有个鸟窝而已。里边的小雀不怕人,倒是芙蓉一叫,它们便扑棱棱地飞了。江游世啧啧称奇,道:“师父,你还知道这个呢?”
薄约恼道:“怎地就不知道了!”
江游世笑道:“我第一眼见着你的时候,就觉着像……”
他说到一半,痴痴地笑,不往下说了。薄约道:“像甚么?”
江游世道:“……像哪儿来的贵公子。”
薄约很是受用,得意洋洋道:“我年纪最小,他们都顺着我,不叫我做事。”
江游世好奇道:“他们?”薄约说:“师父、师娘,还有……”说了一半,不肯再说了。江游世了然道:“原来是这样。”薄约又道:“所以我不练武的时候只消躺着看书便了。”
江游世笑道:“不做事也值得骄傲吗?”薄约冷笑一声,说道:“得亏这样,才能教你点东西。你那好兄弟黄湘,找蔺祺做师父……黄湘识字么?”
一转眼到了正午,两人都觉出肚饿来。碗筷柜儿上趴了只人头大的壁蟹,薄约抄根柴火,在柜上敲敲打打,将它震走了。他开那柜子道:“好险没碎。”从柜里拿了一对巴掌大、黑油油的碗。又打了泉水,泡着路上剩的干粮,装得满满一碗。
江游世看着碗里浆糊,笑道:“真是贵公子做派。”薄约没好气道:“不爱吃便不要吃了。”江游世忙埋头喝那糊糊。
喝到见底,江游世只觉那黑油油小碗又有些说不出的流光溢彩。他心里一惊,将那小碗翻过来,只见底下刻了“进琖”两个大字,骇然道:“还好没碎!”
薄约慢悠悠道:“要是这对儿碗碎了,只好拿更贵的吃饭。是不是贵公子做派?”
江游世忙活一下午,捉了一只锦鸡,烧水洗剥净了。又将院里灶台拾掇干净,这才吃上一顿有油水的饭。屋里存的灯油早就干了,屋顶瓦片却还保存得很完好。要是天彻底黑了,星月照不进来,看不了书、写不了字,真是无聊已极。江游世却不知跑到哪里去了。薄约找不见他,抓了芙蓉问:“你那小主人呢?怎地不去缠他?”
芙蓉摇着尾巴,围着他团团打转,显然是听不懂。薄约又道:“江游世呢?”芙蓉还是听不懂。薄约道:“呀,你这傻狗!游儿呢?”
这一回芙蓉听懂了,拔腿往外跑。从后院一路追出去,只见江游世蹲在那泓泉眼边上,望着悠悠的溪水出神。薄约叫道:“游儿!”江游世吓得一震,转过头来。薄约问:“想甚么这样出神?”
江游世讷讷道:“想……溪水太细,衣服要怎么浆洗才好。”
薄约笑道:“喜欢这地方么?”
江游世应了一声,往山下看去。一点余晖倾在层层叠叠的水田中,好像个红柿子流进了雪地。牧童赶着牛回家,走在田间,就和皮影戏一样。天渐渐全暗了,江游世才道:“师父,你是不是很快就要走了?”
薄约叹道:“是呀。”空空师太的药是假的,再没有时间可拖延了。走了要去做甚么,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又过了好半天,江游世才道:“师父,我与你一块儿去。”
薄约一笑,既没答应,倒也没有不答应。他说:“不想这些事儿。你的剑呢?”
江游世一直将剑带着,此时解下来递给他。薄约拿着隙月剑,在手里刻刻画画。今夜的月亮却是个圆月,掩了一层蚕纱般的彩云,就像披着霓裳一般。山里的夜风、泉水的凉意一股脑侵袭上来,教人好像浸在云中那样舒服。江游世看得久了,迷迷糊糊靠在薄约腿上,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薄约叫道:“游儿,醒一醒。”江游世睁开眼睛,薄约柔声道:“你困得狠么?一会回家里睡。你看。”
他手里拿了个东西,在泉水里沾湿了,又从袖里拿出来指节长的一段蜡烛头,放在石上点亮了。江游世笑道:“你从哪儿找的蜡烛?竟没叫老鼠吃掉。”
薄约道:“书箱里翻出来的。”他把手里那玩意罩在烛焰上,立时发澄澄的暗光,原来是个削了底的干葫芦。薄约提着葫芦嘴一转,葫芦壁上刻了个戴乌纱帽小人,草草刻了面目,左手背在后面,右手端着样东西。亮光从镂空的线条里透出来。江游世没反应过来,笑道:“这刻的甚么典故?还挺好看呢。”
薄约也笑道:“赔给你的。”捏着葫芦又一转,旁边篆字刻着“团圆”。
给他看了好一会,薄约将蜡烛吹熄了,道:“葫芦干了可就要着火啦。”说着在江游世湿漉漉的脸上一亲,把那葫芦灯罩塞进他手里。
薄约原本一个人睡,屋里架床也就是照单个人的规格打的。躺两人不免挨挨碰碰。但他更不许江游世去睡蔺祺的一屋,两个人只好挤在一起。江游世还拿着那葫芦看呢,看那雕工,忽然说:“师父,原来隙月剑的穗子,是你刻的。”薄约心软道:“这也看得出来?”
江游世对那葫芦爱不释手,睡觉也想握着,又怕夜里翻身压碎了,于是拿根衣带拴着,挂在床顶上。薄约又好气又好笑,指着那葫芦说:“这东西要是将我砸醒了,你可看着办。”放罢狠话,他将床头叠的杂书一扫,两人抱作一团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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