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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一瞬的功夫他便将视线收回,只是他喉结微动,看着面前妻子的脸,留宿的话如何也说不出口。
但在旁人瞧来,裴涿邂神色如常,淡淡道:“当着孩子的面,说这些做什么。”
苏容婵面色一僵,转头去看还在的宣穆,只能强扯起一个笑来:“夫君说的是,是我口不择言了。”
裴涿邂站起身来净手,离开之前,看着面色有些不好的妻子,还是留下一句:“等过几日我再来看你。”
这便是过几日再来留宿的意思。
苏容婵面露欣喜,笑着将他送到院门口,回去后却看到苏容妘闭眸不语。
她几步走过去:“姐姐怎得不开心?闲了这般久,你也是该干活了。”
她招招手,身侧的丫鬟便要先将宣穆领出去。
宣穆看着她时一脸的敌意根本不肯走,还是苏容妘开口叫他在外面等着,他这才两步一回头地出了门去。
苏容妘自也是有话要同她说的,她站起身来,压低声音道:“我想不明白,你为何非要我入裴府为妾,你如今需要的只是一个孩子罢了,又何必做今日这种事来撮合我与他?”
苏容婵眸子亮了亮:“原来姐姐看出来了呀,那你怎得不抓紧机会呢,裴府的妾室可是旁人想做还做不得的呢。”
苏容妘冷笑一声:“如今他待我如何你不看不出来?若你强硬要我为妾,他定会先一步将我撵出裴府去,我也不知你是真蠢,还是因为不曾有过床笫之欢,你莫不是觉得,男子在床上对女子的分辨,只靠脸?”
她虽只同裴涿邂有亲昵,但她也知晓每个人有不同的习惯与敏感处,若她真似嫡妹说的那般入了裴府做妾,此事定不可能再瞒。
苏容婵挑挑眉,垂眸想了想,旋即抬眼看她:“原来姐姐是因为这个不愿为妾,还真是替我着想呢。”
她没说要就此作罢,也没说要继续坚持,只是来热络地拉苏容妘的手,却是被她直接躲开。
“疯子。”
苏容妘咬牙留这下一句,转身便出了院子去。
宣穆还在门口着急等着,见她出来,直接扑进她怀里,担心地唤她。
“没事儿,走,咱们回屋去。”
她拉上宣穆的手,缓步往矮屋走去。
却是没想到,在转角处竟看到裴涿邂正同身侧人吩咐着什么,他身侧人刚离开,他一回身,却是猝不及防与苏容妘对视上。
场面瞬间有几分尴尬在里面,苏容妘抿了抿唇角,不知该不该开口,还是宣穆先拉了拉她的手:“娘亲,不走吗?”
没了办法,苏容妘对裴涿邂颔首,只能拉着宣穆跟在他后面。
这感觉确实很怪,毕竟她这几年来一直都是独来独往,即便是带着宣穆亦然,如今频繁地同宣穆与裴涿邂单独在一起,这种微妙的氛围她确实不能细琢磨。
她脑中深思飘远,却陡然听到裴涿邂开口:“明日,是不是要去见薛统领?”
苏容妘被问的一怔,但还是应了一声。
可裴涿邂却停下脚步未曾回头,夕阳将他的影子拉的很长,落在她脚下。
他声音似有些暗哑:“一定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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