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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夜暴雨,风雷交加,不仅暑气一扫而空,而且平添不少凉意。
门外竹枝倾覆,树影飒飒,小颖在屋里转来转去,坐立不安。
木门咯吱破开,一个人影像风一样卷进来,小颖惊喜:“小姐!你回来——”
声音戛然而止,她条件反射迎上去接住人。
扑面而来的都是水汽,招秀全身湿透,随手摘下鬼面和披风甩到地上,露出的面容苍白毫无血色。
沾水的黑色罩衣已经整个儿贴在身上,连同皮肉都翻着细碎的刀痕,伤口被水打湿,血中翻着水肿,整个儿不似活人,反而鬼气森森。
她进门就晕了一下,被小颖支住才勉强找到点平衡,但别人的体温一沾,她马上就打了个颤,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推开人,踉跄地往前走了几步扑到榻上。
小颖匆忙关上门,转身赶到榻前,却又不知怎幺处理,焦急道:“小姐,半个时辰前青衣卫来传,亥时少主急召。”
招秀蓦地睁眼,看了眼漏刻,下一瞬就挺身坐起,伸手撕衣襟:“换衣服。”
声音低哑,带了些几不可闻的颤音。
离亥时只差一刻了,时间紧迫,小颖赶忙取来衣物,想先帮她褪去身上湿衣服,可手指刚触碰到她光滑的肌肤,就受了惊。
淋了身雨,她的皮肤不仅不凉,竟然还烫得吓人。
“小姐!”她下意识惊呼,“你在发烧?”
招秀硬生生撕开粘在伤口上的里衣,赤身站在那,身形还有些摇晃,手臂半撑住榻边缓了口气。
强行压下全身的不适,伸手把湿漉漉的头发捞到同一侧:“别浪费时间。”
小颖拿着手巾,咬牙上前,给她擦拭身上的水珠。
一碰她,她的躯体就不自觉地畏缩一下。
就像被风抚弄而微颤的花枝,再轻柔的力量都不堪承受。
不像是受凉发烧,更像是……更像是……
小颖的手开始发抖。
莹白的肌肤上散布着不少刀痕,胸口与腰间因肢体冲撞的淤青也不少,显然与人交过手——但更多的痕迹却非常可疑。
饱满的胸脯本该雪色无瑕,下侧的瘢痕却像是大力揉搓后留下的印记,峰尖现在还是应激挺立的状态,仿佛雪打的梅,殷红近紫。
腰窝的掐痕既重又长,深得像是鞭痕,细细密密绵延到白腻的胯间,充满凌虐的美感。
腿上倒是好些,没有明显的指印,但伤痕也多,像是被什幺碎裂的暗器擦过,血痕一条一条。
招秀扯了绷带在缠伤口,怕留下药味,不敢上药,伤口一碰布料就钻心地疼,但她不仅不放松,反而更用力地拉紧绷带,借疼痛来保持清醒。
擡起头正想擦头发,小颖忽然丢下手巾,伸手一把抱住她,眼睛里全是眼泪。
招秀被撞得倒抽一口凉气,几乎是用尽全力才压抑住身体的反应,酥麻感顺着接触的部位在身体里乱撞,她脊背微弓,不自觉绷紧:“放手……我没事。”
“你不是去梧山取东西吗?与什幺人交了手?”小颖怕极了。
“交易有变,东西没取到。回来时意外撞见闻铃阁的巡狩,不知道是哪一部的。”招秀一说起就来气,身体更不舒服了,她强行压下激荡的情绪,“他没落着好,我把悬刃刺他胸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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