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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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玫瑰勋章的裂痕（第1页）

霖海市的深秋带着金属般的冷意，孟氏集团股东大会现场的水晶灯却亮得灼人。知意穿着孟宴臣亲自挑选的墨绿丝绒连衣裙，颈间戴着「夜莺之星」项链——经过重新设计，主钻的枫叶划痕被镶嵌成十二颗细钻，像围绕月亮的星群。

「孟总，您收购云深珠宝的决议，恐怕需要重新考虑。」言席上的中年男人推了推眼镜，袖口露出半截夜莺纹身——正是周明远的旧部。知意攥紧手中的文件，指甲几乎掐进「云深珠宝资产清算报告」的烫金字，感觉到耳垂上的监控耳钉传来轻微震动——那是孟宴臣在提醒她冷静。

「赵董事似乎忘了，」孟宴臣转动着无名指上的婚戒，戒指内侧刻着她名字的缩写，「云深珠宝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三天前已转入我妻子名下。」他的目光扫过全场，在某个戴黑纱的女人身上停留半秒，「至于周明远的遗产纠纷」他指尖叩了叩桌面，身后的屏幕突然弹出周明远生前转移资产的证据，「法庭自有公断。」

会场响起此起彼伏的私语。知意盯着那个戴黑纱的女人，她的坐姿与孟母惊人地相似，左手无名指戴着枚老式钻戒，戒面是朵镶嵌碎钻的玫瑰——正是孟氏老宅保险箱里，孟母与孟父的结婚对戒。

「沈小姐，请你解释一下，」突然有人站起身，举着份文件，「为什么云深珠宝的设计稿里，会有孟氏老宅地下密室的结构图？」知意瞳孔骤缩，那是母亲临终前藏在「夜莺之星」里的设计图，却不知为何泄露。孟宴臣突然按住她手背，袖扣在桌面投出冷光：「因为沈小姐是孟氏珠宝的席设计师，有权查阅所有老宅资料。」

会议结束时，戴黑纱的女人突然拦住他们。她摘下纱帽，露出与孟母有七分相似的面容，眼角眉梢却带着冷厉：「宴臣，好久不见。」她的声音像冰浸过的丝绸，「我是你小姨，叶清如。」

知意猛地想起孟母生前的照片，确实有个留学法国的妹妹。孟宴臣身体瞬间绷紧，指尖在她掌心轻点三下——这是他们约定的「危险」暗号：「小姨不是在瑞士养病？」他的声音带着客套的疏离，「怎么突然回国？」

叶清如轻笑，指尖抚过知意的项链：「听说哥哥去世，侄女又这么漂亮，当然要回来看看。」她的指甲划过「夜莺之星」主钻，知意突然感觉一阵眩晕，眼前闪过零碎画面：孟母在暴雨夜与叶清如争吵，手中拿着个棕色药瓶，瓶身标签写着「lithiuate」（碳酸锂）。

「知意？」孟宴臣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知意扶住他肩膀，闻到他身上突然浓重的雪松香，混着某种陌生的药味。叶清如递来颗薄荷糖：「低血糖了吧？尝尝这个，瑞士带的。」知意接过糖时，看见她袖口露出的枫叶纹身——与周明远旧部的一模一样。

回到办公室，孟宴臣立刻反锁房门，从保险柜里拿出个密封袋，里面装着从火场找到的棕色药瓶，标签早已烧糊：「今天在会场，我闻到小姨身上有这个味道。」他皱眉，「碳酸锂，是治疗躁郁症的药，母亲当年根本没病，是被人下药了。」

知意的心跳突然加。她想起孟母日记里的片段：「最近总是记不清事情，阿如说这是压力大，可我总觉得有人在饮料里放了东西」她摸向口袋里的薄荷糖，糖纸内侧印着极小的玫瑰图案，与孟宴臣办公桌上的神秘药瓶标签一致。

「你的药瓶」她指向他抽屉，「是不是叶清如给的？」孟宴臣拉开抽屉，里面躺着那个标签被撕掉的药瓶，瓶底「yc」字样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他突然脸色铁青：「上周她以母亲名义寄来，说这是遗物，让我每天服用。」

知意抓起药瓶冲进洗手间，将药片倒入水中——蓝色药片迅溶解，水面浮起层油状物质，正是碳酸锂与镇定剂的混合反应。她浑身冷：「你被下药了，这三个月的记忆」孟宴臣猛地按住洗手台，指节泛白：「难怪我总记不清火灾当晚细节，还有收购云深时的决策」

办公室突然断电。知意听见抽屉自动打开的声音，转身时，看见监控屏幕亮起，画面里叶清如正带着几个黑衣人闯入老宅地下室，手中拿着的，正是孟母的录音带。孟宴臣攥紧她的手，袖扣划破她掌心：「他们要毁掉最后的证据，走！」

两人冲进地下车库时，叶清如的黑色轿车正驶离。孟宴臣启动宾利，却现方向盘突然失灵——刹车线被剪断了。知意看见仪表盘显示时飙升至o码，前方隧道口的灯光像死神的瞳孔：「怎么办？」她抓住他手臂，感受到他肌肉紧绷如钢铁。

「相信我。」孟宴臣突然扯掉领带，露出锁骨下方的枫叶疤痕，「就像十年前那样。」他猛打方向盘，宾利在隧道里甩出完美的漂移弧度，后轮擦着墙壁出刺耳声响。知意看见他额角渗出冷汗，却仍用余光扫着后视镜，计算着与后车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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隧道尽头突然出现施工路段，沙土堆成的斜坡像座小山。孟宴臣踩紧油门，宾利腾空而起的瞬间，他按住知意的头，用身体挡住可能的撞击：「闭眼！」金属撞击声中，她听见他闷哼一声，随后是轮胎与地面摩擦的尖啸——他们成功了。

车停在老宅后门时，知意看见孟宴臣的白衬衫已被鲜血浸透，刚才漂移时，他的手臂撞在方向盘上，旧伤复。她想替他包扎，却被他拽着往地下室跑：「先保护证据，我的伤」他扯动嘴角，「死不了。」

地下室铁门敞开着，保险柜被炸开，里面的监控硬盘不翼而飞。知意的目光被钢琴上的纸条吸引，上面用口红写着：「星星，宴臣的病，该告诉他真相了」——是孟母的字迹。她猛地想起叶清如的黑纱下，似乎戴着与孟母同款的珍珠耳钉，耳垂上有颗与孟母一样的痣。

「知意，你看这个。」孟宴臣举起从灰烬里找到的打火机，机身刻着「yc」，正是孟母的缩写。他突然皱眉，「这不是母亲的东西，是小姨的，她当年留学时总用这种款式。」知意突然想起火灾监控里，纵火者用的正是这种打火机。

「叶清如才是幕后黑手。」她抓住他的手，「当年她贪污工程款被孟母现，于是联合周明远纵火，又给孟母下药制造精神病假象，甚至可能」她不敢说出那个词，「推孟母下楼。」

孟宴臣的瞳孔骤然收缩，像被雷击的雕像。知意这才惊觉，他一直回避怀疑家人，哪怕证据确凿，也仍在等一个奇迹。男人突然转身，一拳砸在墙上，石膏碎屑落下，露出里面藏着的照片——是幼年的他与叶清如的合影，女人抱着他笑得温柔，与现在判若两人。

「为什么？」他的声音沙哑得可怕，「她明明是最疼我的人。」知意抱住他，感受着他剧烈的颤抖，像十年前那夜在火场里的少年：「因为贪婪。」她摸向他口袋里的药瓶，「她想夺走孟氏，所以用药物控制你，甚至想杀了我们。」

老宅外传来警笛声。孟宴臣低头看她，晨光中的阴影刻出他棱角分明的脸，却在眼角添了抹脆弱：「知意，我害怕」他喉结滚动，「害怕有天药物让我伤害你，害怕我像父亲一样，活在谎言里。」

知意踮脚吻住他的唇，咸涩的泪水混着他嘴角的血。这个吻不是安慰，而是誓言：「我们一起查清楚，就像拼碎片那样。」她举起手中的打火机，「哪怕真相是破碎的，我也会陪你把它拼成星星的形状。」

孟宴臣突然笑了，笑容里带着劫后余生的释然。他掏出手机拨通号码：「李警官，我要举报，孟氏集团前董事叶清如，涉嫌谋杀、纵火、贪污」他握住知意的手，无名指上的婚戒相碰，出清脆的响，「还有，故意杀人未遂——被害人，是我和我的妻子。」

走出地下室时，正午的阳光铺在老宅玫瑰园。知意看着孟宴臣手臂上的绷带，突然想起他袖扣里藏着的追踪器——那是她昨夜偷偷装上的，怕有天他被药物控制，她还能找到他。

「以后别再冒险了。」她替他理了理领带，「我怕来不及救你。」男人低头看她，琥珀色瞳孔里倒映着她的脸，像盛着整个宇宙的星光：「不会了。」他轻轻吻她额头，「因为我的星，已经照亮了我所有的黑暗。」

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是来接叶清如的。知意摸向耳垂，监控耳钉不知何时已被孟宴臣取下，换成了枚镶嵌枫叶碎钻的耳钉——与他的袖扣完美配对。她突然明白，所谓人间烟火，不是避开花火的危险，而是与相爱的人并肩站在火中，等灰烬里长出新的玫瑰。

孟宴臣揽住她的肩，袖扣擦过她项链，十二颗星芒在阳光下闪烁。他指着玫瑰园里新栽的小树苗：「等春天来了，这里会种满白玫瑰。」知意抬头看他，现他眼角的阴影正在消退，那是药物副作用在减轻。

「叫它『知意之吻』怎么样？」她轻笑。男人挑眉，指尖划过她唇线：「不如叫『宴臣之星』——」他低头吻住她，在她耳边低语，「这样所有人都知道，这朵玫瑰，只属于它的星星。」

风穿过玫瑰窗，带来远处教堂的钟声。知意闭上眼睛，感受着他的心跳，听着他平稳的呼吸——这一次，没有谎言，没有药物，只有真实的温度。她知道，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而未来的每一个烟火夜，都会有彼此的光，照亮彼此的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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