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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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奈何桥的孟婆汤（第1页）

渡魂船抵岸时，奈何桥的青石砖正渗出墨色水汽。孟婆拄着龙头杖立在桥心，她银白的丝间缠着往生咒符文，汤碗里的孟婆汤突然泛起涟漪，映出林深眉心尚未凝实的第十二道光环。“等了千年，断念锥终于寻到真正的宿主。”她枯槁的手指划过碗沿，汤面浮出乐仙宗初代祖师封印堕魔长老的残像，“可你可知，每解一道轮回封印，便要饮下一碗忘川业火？”话音未落，桥身突然剧烈震动。林深握锥的手猛地烫，锥尖射出的光柱竟将孟婆汤碗钉在桥头石栏上。汤碗里的汤水倒流成漩涡，露出碗底刻着的六道轮回图——图中代表“人道”的扇面裂开缝隙，里面涌出的不是光影，而是无数缠绕着锁链的残魂。这些残魂撞向林深的识海，他突然看见自己作为掌灯童子时的画面：正将断念锥插入轮回井的瞬间，孟婆曾用汤勺舀起业火浇在锥身，火焰里竟藏着十二滴血色泪。“那是初代祖师剜出的执念。”孟婆的声音突然变得年轻，她揭开兜帽，露出与苏瑶identica的面容，“吾本是乐仙宗的守井灵，因助祖师封锥而被业火反噬，永世困在奈何桥熬汤。”她抬手拂过汤碗，六道轮回图中“天道”扇面突然亮起，林深看见自己作为护山大阵灵时的场景——正是孟婆将断念锥掷入焚世鼎，鼎中爆出的洗罪光竟与此刻锥身的光环共鸣。桥底的忘川水突然逆流而上，化作十二条业火巨蟒扑向汤碗。林深急催断念锥，第十一道光环爆出琉璃雷，却在触碰到巨蟒时被瞬间吞噬。孟婆突然将汤碗扣在林深头顶，墨绿色的汤汁倾泻而下，竟在他周身凝成护罩。“快用溯世光点燃汤中残魂！”她的身体开始透明，龙头杖插入桥面，杖头的夜明珠爆出强光，照亮桥底隐藏的青铜祭坛——坛上摆着十二只空碗，每只碗底都刻着与断念锥相同的洗罪纹。当最后一滴孟婆汤淋在断念锥上，锥身突然分裂出十二道虚影。虚影化作初代祖师座下的十二位长老，他们齐齐跪地，掌心涌出的光汇入祭坛空碗。林深这才看清，每只碗里都沉睡着一缕残魂，正是被业火魔像吞噬的堕魔者元神。此时，断念锥的第十二道光环骤然凝实，环上刻着的“渡魂归墟”四字爆出万道金光，金光射穿孟婆的身体，竟在她身后映出乐仙宗禁地的全貌——禁地中央的轮回井正在崩塌，井壁的玄冰化作光蝶飞向奈何桥。“该还祖师一个真相了。”孟婆的身体化作光点融入汤碗，碗中的孟婆汤突然变成血色。林深伸手触碰碗沿，血色汤汁竟顺着断念锥的洗罪纹涌入锥身，锥尖射出的光柱穿透阴阳界限，照在轮回井崩塌处露出的石台上。石台上躺着一具白骨，头骨眉心嵌着半枚断念锥残片，残片周围刻着模糊的咒文：“吾以魂魄为祭，封业火于轮回，然锥心未合，轮回不息”就在此时，十二只祭坛空碗突然爆出强光。每只碗里的残魂都化作光箭射向白骨，光箭击中残片的刹那，断念锥猛地一震，两半锥身竟在空中合二为一。完整的断念锥爆出净化万灵的光芒，光芒扫过奈何桥时，所有的业火巨蟒都化作青烟，桥边的曼殊沙华竟开出金色花蕊。林深看见孟婆的魂体从汤碗中升起，她变回守井灵的模样，手中捧着一卷泛着金光的古籍——正是轮回井中青铜方盒里的残卷。“这是《渡魂真解》，记载着断念锥的终极奥秘。”守井灵将古籍融入林深眉心，他的识海瞬间被无数画面填满：初代祖师并非封印堕魔长老，而是用断念锥抽取他们身上的业火；所谓的轮回井，其实是用祖师自身魂魄构建的净化阵；而孟婆汤里的业火，正是当年被抽出的业火核心。当最后一幅画面闪过，林深现自己的魂魄与初代祖师的残魂重叠，断念锥的十二道光环同时亮起，在奈何桥上空形成六道轮回的全息图。全息图中，人道扇面的缝隙彻底愈合，所有残魂都化作光雨落入忘川。守井灵的魂体渐渐透明，她抬手拂过林深的眉心：“从今往后，你便是新一任渡魂人，以断念锥为引，渡尽忘川业火魂。”话音未落，奈何桥突然震动，桥面的青石砖纷纷剥落，露出桥基里埋着的十二口青铜棺。棺盖同时打开，里面躺着的正是十二位堕魔长老的肉身，他们此刻眉心都刻着洗罪纹，竟与林深手中的断念锥遥相呼应。当第一缕晨曦穿透阴阳界限，林深站在奈何桥头，手中的断念锥已化作玉色长杖。杖头的洗罪纹闪烁着柔和的光，照亮忘川深处漂浮的万千残魂。他望向对岸的人间界，看见乐仙宗的山门在晨光中若隐若现，山门前的石碑上，初代祖师的名字旁竟多了一行小字——渡魂人林深之师。此时，苏瑶的镇魂琴从渡魂船中飞出，琴弦自动奏响往生咒，琴音化作光桥连接两岸，而孟婆的汤碗则漂浮在忘川中央，碗里的汤水变成了清澈的甘露，每滴甘露落下，都在水面激起一个灵魂解脱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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