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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听澜眼睛一眨不眨,看着他瘫倒在床边,登时如临大敌:“你要同我一起睡?”
祝予怀并无此意,却被他这如避虎狼的架势气得好笑。
祝予怀睁开眼,有气无力地调侃道:“爬我的墙,住我的屋,睡我的床,现在还要赶我走。濯青,你知道这叫什么吗?”
卫听澜本能地警惕道:“什……什么?”
祝予怀眼中笑意深了几分,吓唬他道:“卸磨杀驴,鸠占鹊巢。”
卫听澜被控诉得脸色一白:“我没有……”
祝予怀闷笑了几声,缓缓坐起身看他:“濯青,你喝醉了怎么什么话都信?”
卫听澜听出这是嘲笑的意思了,不高兴地重复道:“我没有。”
“好,没有便没有。”祝予怀休息得差不多了,扶着床缘站起来,“你先躺一会儿,我去厨房看看可有多的醒酒汤。”
卫听澜眼明手快,一把拽住了他的袖子。
祝予怀低头看了眼这命途多舛的衣袖,着实想叹气了:“不行?”
卫听澜梗着脖子:“不行。”
少年人,尤其是喝醉了的少年人,就是这么的桀骜叛逆有血性。
“好吧,那便不喝了。”祝予怀重新坐下,顺着他道,“那你直接睡?自己脱外袍总行吧?”
卫听澜刚想说“不行”,忽然记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张口就来:“花椒酒。”
两人对视一眼。
祝予怀朝他露出个秋月春风般温柔的微笑,和颜悦色地说——
“不行。”
卫听澜心头一哽。
他不死心地讨价还价:“一口都不行?”
祝予怀笑意渐深,残忍地纠正道:“一滴都不行。”
家仇
年初一,卫听澜是被窗外的一阵鞭炮声闹醒的。
他费力地睁开眼,脑子里还是一团浆糊,先看清了床顶似曾相识的素色帘帐。昏昏沉沉地一转头,卧房窗子上一张红竹底纹的“岁岁平安”径直闯入眼帘。
卫听澜呆望了片刻,涣散的目光在那张自己亲手剪的窗花上逐渐凝聚,忽然一个激灵坐起了身,难以置信地看着屋内一览无余的陈设。
这是……祝予怀的卧房!
他的心中仿佛有一万匹追影呼啸而过,一低头发觉自己衣冠不整,只罩着件松松垮垮的里衣,惊得险些摔下床去。
他为什么会睡在祝予怀床上?
外袍呢?那么大一件外袍去哪里了?
卫听澜拢着衣襟心惊肉跳的这一会儿,祝予怀听见了里屋的动静。
他放下手里的书走到卧房门口,刚想掀帘,又觉得这样一声不响地进去有些失礼,便隔着门帘轻问道:“濯青可是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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