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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燕嫁到了镇上,曹家恨不得买个喇叭,宣传得人尽皆知,当年退婚的事也闹的沸沸扬扬,原主本就好面子,一度在村里抬不起头。
李婶和张氏交好,自然看不得她这副样子。
曹燕缩了缩脖子,紧咬着嘴唇低下了头。要是她不来,恐怕连一天一碗的稀粥都吃不上了。想到奶奶一边凶神恶煞咒骂自己,一边掐自己的样子,她浑身都在抖。
见曹燕不说话了,李婶撇撇嘴,也不想再自讨没趣,推开了院门。关门的时候,瞥到曹燕冻得青紫的耳朵,她终究没狠下心,提醒道:“澜小子一家在镇上过年,不回来了,你不要再等了。”
说完,不管她是何反应,砰地一声关上了大门。
静了半晌,曹燕抬起头,一双眼睛里布满了恐惧和绝望,她慢吞吞站起来,慢吞吞走了。
柳叶村发生的事杨澜并不知情,不过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在意。
腊月二十四是小年,以前没什么闲钱,除了除夕夜,其他时候张氏都在忙碌,今年不一样了。
儿子上进了,考进镇上的大书院,前途一片光明。儿夫郎懂事又能干,还在镇上开了铺子。
小年夜而已,杨澜一大早特意去菜市场买了一大块羊肉,说要做什么锅子。
张氏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晒太阳,看着儿子夫郎在厨房里忙碌,脸上不自觉带了笑,现在这日子过得他以前想都不敢想。
“张叔,我娘蒸了肉包子,叫我拿给你们吃。”宁哥儿提这个饭盒进来,一边走一边喊道。
张氏笑了笑:“好好好,你娘调的馅好吃,我们家的人都馋这一口呢。”
宁哥儿嘿嘿笑了两声:“那我叫我娘天天做给您吃。”
把饭盒放在张氏手边的桌子上,宁哥儿伸长脖子往里面看:“张叔,乔哥儿呢?”
张氏还没说话,听到动静的乔哥儿已经从厨房探出头来。
他对着宁哥儿招手:“宁哥儿快来,夫君买了羊肉,晚上我们一起吃羊肉锅子。”
“来啦!”宁哥儿对着张氏笑笑,然后就朝着乔哥儿跑了。
宁哥儿一来,乔哥儿说什么也不让杨澜再动手了,推着他往书房走。
杨澜很是无奈,小夫郎哪里都好,就是太固执了,只要是他认定的事,八头牛都拉不回来。
不过他知道乔哥儿是为他好,和张氏乔哥儿聊过之后,他决定年后就报名考工部试,考上了皆大欢喜,若是考不上也没有什么损失,索性他原本就计划着要等到第二年再参加科举。
杨澜在学习的时候总是很投入,等他觉得有点饿了,合上书的时候,外面的太阳已经完全落了。
推开书房门,一股风裹挟寒意迎面吹来,杨澜紧了紧袄子,打了个喷嚏。
“夫君!快进屋,小心生病了!“不知道乔哥儿的耳朵怎么那么灵,一眨眼的功夫就抱着披风来到了他跟前。
杨澜道:“我的身体哪有那么脆弱……”
虽然是在抱怨,嘴角却高高扬起,心里腾腾而起的喜悦压都压不住。
拢了拢身上的披风,杨澜和乔哥儿一起往堂屋走,问道:“锅子做得怎么样了?”
“按照夫君给的方子,我把骨汤煮好了,羊肉和其他菜也都洗干净准备好了,就等着人到齐就能开始吃。”乔哥儿回道。
杨澜点点头,乔哥儿厨艺比他好,有方子在,味道肯定差不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堂屋,门上挂着厚厚的帘子,燃烧的煤炭放在火盆里,整个房间里都是温暖的。
杨澜脱下披风,乔哥儿顺手接过去,搭在了旁边的木架子上。
“杨澜哥学习用功实在是令人佩服,我一放假就不敢打开书箱。”纪鑫将几个小凳子摆在火盆周围,吐着舌头说道。
杨澜挑挑眉:“你记得三月份就要考试了。”
说起这个,纪鑫重重地叹了口气:“就我这水平,怎么可能考得上,是我爹逼着我报名的。不过,杨澜哥怎么没报名?”
“实力不够,我才读了一年书。”杨澜伸出手,在火盆上方烤着,惬意眯眼。
纪鑫吶吶:“杨澜哥可比我强多了。”
杨澜想了想,问道:“那次院长送你书之后,有单独找你吗?”
纪鑫疑惑摇头:“怎么了?他找你了?”
杨澜点点头。
听杨澜说完,纪鑫一拍脑门:“难怪院长要偷偷摸摸找我们过去,竟是因为这事。”
杨澜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你知道什么?”
纪鑫挠挠头:“是我偷听到的,我爹跟师爷的对话。咱们院长贵为太子少师,却因为政见不合,除了更高权势之人的逆鳞,之后被人谋害不良于行,也因此彻底对朝堂中的蝇营狗茍失望,这才告老还乡,偏安一隅建立了这家书院。”
杨澜蹙眉,朝堂上处处都是看不见的刀光剑影,只是院长的遭遇未免太惨烈了些。
满身荣光的天之骄子就这么跌入尘埃,还断送了一双腿。
八卦之心人皆有之,听到这里,乔哥儿和宁哥儿也坐了过来,
触及到宁哥儿亮晶晶的眼神,纪鑫挺起了胸膛,说的格外起劲:“听我爹说,当初院长被针对就是因为工部试。”
杨澜若有所思:“工部直属于左相,里面掌握实权的人物几乎都是左相的部下,院长这一提议无异于断人臂膀,难怪容不下他。”
纪鑫竖起大拇指:“不愧是杨澜哥,当时在书房里师爷也是这么跟我爹说的。不过我听说太子也就是当今皇上很支持院长的想法,工部试如果能顺利开展,朝堂上恐怕又是一场血雨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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