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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安把他需要的东西挑出来。
因为霍尔维斯没有力气抬手自己来处理伤口,所以图安靠在他腿边,有些笨拙地使用一只手帮他处理伤口。
仅仅只是简单地涂抹药品这一个动作,就花了他们半天的功夫。
最后需要注射一支药剂。
图安猜想也许这就是霍尔维斯口中的特效药——因为这个伤口实在是有些太惊人了。
就好像是有一只带刺的棒子重重地碾过了霍尔维斯的身体,在宽大的划痕里,所有血肉都是破碎的。
图安甚至不敢仔细看,害怕透过伤口看到骨头或者是脏器。
这种程度的外伤应该送急救,而不是坐在这里,让自己一个独臂大侠来打针。
图安莫名叹了一口气。
霍尔维斯垂在身侧的手抬了抬,指尖点了点大腿的位置。
意思是要在这个位置注射。
图安狼狈地把药剂装添进注射器,然后发现这个注射器需要一点力气,自己单手根本没办法完成把助推器固定之后按下去的动作。
几次无果尝试后,他果断放弃,然后歪过头,咬住了注射器的针筒,用一只手推动助推器。
随着无色透明的药剂被坚决地注入到霍尔维斯体内,霍尔维斯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有所缓和,嘴唇也回复了一些血色。
等到药剂注射完毕,霍尔维斯身体内受损的细胞受到刺激开始飞快自愈。
他放松了僵硬的身体,头向后仰,身体缓缓靠在了矮榻的靠背上。
霍尔维斯能清楚地感知到生命力的复苏,也重新拿回了对身体的掌控权。
也许是因为这种感觉太过美妙,霍尔维斯不自觉地抬起了右手,然后落在了那个靠在他大腿边上的男孩的头顶。
无意识地轻抚,指尖从柔软干燥的黑色发顶游弋到光滑的后颈。
冰凉和温热的皮肤相触的一刹那,图安身体一僵,同时,霍尔维斯的手也顿住了。
两个人都有些莫名地尴尬。
而更尴尬的事发生了。
没有关掩的门在此时突然被人撞开,踉跄着摔进房间的是一串穿着黑白工作服的工作人员。
他们无声地摔倒在柔软的入门地毯上,抬起头,是一张张相差无几的脸。
其中一个有些尴尬地爬起来,低声道:“那个,少爷,对不起,你们实在是太久了……我们脚麻了、站、站不稳……”
霍尔维斯有些头疼:“你们从什么时候开始看的?”
“……就、就他的头靠过去的时候……”
他们嗫嚅着,说话的声音细如蚊呐,但是仔细听,却又好像混杂着兴奋的笑声。
霍尔维斯扫了一眼,嗯,家里一共七只工蚁,这里只有六只。
不是只来了六只,是有一只跑走了。
至于跑走是去干什么……杂乱无章的脚步声和粗重的手杖落地声给出了解答。
威尔斯在楼梯上健步如飞,手杖像是某种敲击乐器的槌一样不断起落翻飞,敲打地板,谱出杂乱的乐曲。
霍尔维斯得感谢红庄园的宏大,这导致大厅和他的卧室相隔十万八千里,等他亲爱的舅舅拄着手杖气势汹汹地推开门的时候,霍尔维斯刚好躺在床上,而图安刚好把他那只仿佛假肢一样的腿搬上床。
轻柔的鹅毛被落下来,霍尔维斯刚掖好被子的边角,威尔斯就已经出现在
他们面前。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工蚁们嘴上说着要打扫,其实都在偷听。
威尔斯愤怒地用手杖把他们一个接着一个撵了出去。
然后不顾他们的哀嚎,奋力关上了卧室的门。
砰的一声之后,世界安静了。
霍尔维斯把被子往上拉了拉,遮住胸口。
二级特效药只能加速他的恢复,还办不到让他的伤口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消失,他不想让威尔斯发现。
“这是怎么一回事!”
威尔斯沉下脸来,语气严厉地质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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