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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红孩儿灯焰照心 青崖明悟涅盘路（第1页）

“塔灵爷爷！您瞧我脖子上是不是长虫子了？”顾青崖伸手去摸，却摸到一片滚烫的胎记——那火焰形状的胎记不知何时变得透明，能看见里面有灯芯在扑棱，活像谁家灶台底下钻了只萤火虫。

塔灵的声音从塔基裂缝里飘出来，带着哗啦啦的碎铜声：“摸个锤子！那是红孩儿的涅盘灯焰！”这团通天残魂如今只剩个脑袋，紫袍帽子歪戴着，嘴里还叼着半截从归墟捡来的青铜棒棒糖，“当年圣婴大王涅盘时，把人性身剥离出来扔进归墟，合着就是你这混小子！”

话音未落，归墟核心突然爆出万道金光。顾青崖只觉眼前一花，竟看见无数青铜锁链从混沌中浮起，每根锁链上都锁着个光屁股娃娃，娃娃们哭嚎着往一块儿凑，偏偏锁链越收越紧，最后竟拼成个巨大的火尖枪虚影，枪尖直指他的眉心。

“我的老天爷！这是在演哪出？”顾青崖吓得差点把震天锤扔了，却见那些光屁股娃娃突然咧嘴一笑，露出跟他后颈同款的火焰胎记。最绝的是中间那个娃娃，冲天辫上还挂着半块焦黑的尿布，挥舞着小拳头喊：“青崖哥哥！快把锁链砍了！”

这一喊不要紧，顾青崖只觉脑袋“嗡”的一声，无数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来——铁扇公主在芭蕉洞用乳汁调和青铜粉给他抹屁股，红孩儿踩着风火轮在归墟里玩“躲猫猫”，把共工的颅骨当皮球踢，还有通天教主摸着他的头说：“这娃娃的人性身不错，将来能当引灯人”。

“原来原来我真是红孩儿的人性身？”顾青崖喃喃自语，后颈的胎记突然炸开，琉璃灯的光芒照亮归墟，那些青铜锁链竟在光线下化作万千灯芯，飘向四面八方。中间那个挂尿布的娃娃咯咯笑着扑进他怀里，刚碰到胸口就化作点点星火，钻进他丹田深处。

“可不是嘛！”塔灵的脑袋突然从塔基蹦出来，紫袍帽子上还沾着块归墟的混沌，“当年圣婴大王嫌人性太麻烦，跟脱衣服似的把你扔了，哪知道你这小子命硬，愣是在归墟里泡了三百年，还让铁扇阿姨给捞着了！”

顾青崖正消化这惊天秘密，忽觉丹田一热，刚才钻进体内的星火竟聚成盏小琉璃灯，灯芯上赫然刻着他的生辰八字。更神奇的是，灯油居然是他的心头血，每燃烧一滴，就有一道青铜锁链从他四肢百骸脱落，掉在地上叮当作响。

“这是破劫灯？”顾青崖想起铁扇公主留下的《瓦下录》里提过，“用涅盘之火炼化人性身，可破三千因果劫”。话音未落，就见归墟深处浮起十二口青铜巨鼎，鼎身上分别刻着“逝水”“焚天”“葬日”等古篆，正是沧溟的十二正典。

“不好！沧溟要搞事！”塔灵的脑袋在半空乱转，紫袍帽子都快掉了，“这老梆子看你觉醒了人性身，要拿十二正典把你炼成灯油！”

说时迟那时快，十二口巨鼎突然同时喷混沌炁，汇成条青铜巨龙扑向顾青崖。他眼看巨龙张开血盆大口，嘴里的獠牙全是甲骨文咒符，情急之下竟把丹田的破劫灯掏了出来，往龙嘴里一塞：“尝尝咱红孩儿的灯油！”

那巨龙刚咬住灯盏，突然出震耳欲聋的惨叫。

顾青崖只见龙鳞纷纷剥落，每片鳞上都映出他小时候尿裤子的糗事——有在渔村尿湿草棚的，有在火鸦岛尿歪祭坛的，最绝的是有次偷喝老艄公的地瓜烧，直接尿在了铁扇公主的芭蕉扇上。

“我的黑历史！”顾青崖又羞又怒，抡起震天锤就砸向龙脑袋。这一锤下去，巨龙竟化作万千灯芯，每根灯芯上都挑着个记忆片段，有红孩儿玩火尿炕的，有铁扇公主给婴儿青崖换尿布的，还有通天教主偷偷往他襁褓里塞糖葫芦的。

“原来人性身里藏着这么多宝贝？”顾青崖看得目瞪口呆，忽觉后颈一凉，通天残魂的声音竟直接在他脑子里响起：

“火焚己身，可铸新天。”

这八个字如同一道惊雷，劈得顾青崖灵魂都在颤抖。他猛地望向归墟核心，只见那里不知何时出现棵青铜树，树上挂满了无数个“顾青崖”的剪影，每个剪影都在重复着不同的命运——有的被炼成灯油，有的成为青铜傀儡，有的寿终正寝却永远困在归墟。

“这是全知青铜树？”塔灵的脑袋飘到他肩头，声音里带着恐惧，“它能看见所有可能的未来，沧溟就是靠它来掌控青铜律的！”

顾青崖看着那些重复的剪影，又看看手中的破劫灯，后颈的火焰胎记突然与灯芯共鸣，爆出万丈光芒。他终于明白通天残魂的意思——只有焚尽自己这具人性身，才能跳出全知青铜树的因果循环，铸就真正的新天。

“奶奶的！不就是焚身吗？谁怕谁！”顾青崖把震天锤往地上一磕，火星溅在破劫灯上，灯芯顿时暴涨三尺。他深吸一口气，后颈的胎记化作火焰披风，丹田的灯盏化作灯芯长剑，整个人竟与红孩儿的涅盘虚影重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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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崖哥哥！咱们回家！”红孩儿的声音在他体内响起，风火轮突然出现在他脚下，火尖枪虚影在他手中凝聚。顾青崖只觉浑身充满力量，那些青铜锁链再也困不住他，反而化作灯油，让破劫灯的光芒越耀眼。

就在此时，归墟之眼传来惊天动地的轰鸣。顾青崖抬头望去，只见沧溟站在全知青铜树上，十二正典在他周身环绕，每口鼎都在喷射混沌炁，试图将他重新锁入因果循环。

“顾青崖！你不过是红孩儿扔掉的人性残渣！”沧溟的声音如同青铜摩擦，“乖乖被炼成灯油，还能给老夫的十二正典添点光彩！”

顾青崖闻言大笑，笑声震得全知青铜树都在摇晃：“沧溟老匹夫！你错了！”他举起灯芯长剑，剑尖直指沧溟，“人性不是残渣，是灯火！是每个生灵心里那点不想被注定的火苗！”

说罢，他催动风火轮，化作一道火光冲向全知青铜树。塔灵的脑袋在他身后大喊：“好小子！跟你祖师爷当年一个脾气！”紫袍帽子突然化作诛仙剑影，帮他劈开十二正典的混沌炁。

顾青崖的火光与沧溟的青铜炁在归墟核心碰撞，爆出比太阳还耀眼的光芒。他看见全知青铜树上的无数剪影纷纷碎裂，每碎裂一个，就有一盏心灯在现世点亮。长安城的百姓们举着心灯望向归墟，光芒汇聚成河，涌入他的破劫灯。

“原来这就是涅盘路”顾青崖在火光中喃喃自语，终于明白铁扇公主说的“西行路未尽”是什么意思——真正的西行，不是去西天取经，而是点亮自己这盏灯，照亮所有人的路。

他后颈的火焰胎记与手中的灯芯长剑同时烫，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转头望向四象塔，塔灵的脑袋已经化作青铜粉末，只留下一句传音：“顾小子！记得给祖师爷多烧点桂花糕！”

顾青崖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将所有力量注入破劫灯。灯芯的光芒瞬间照亮整个归墟，全知青铜树在光芒中寸寸崩裂，十二正典化作飞灰，沧溟的身影也随之湮灭，只留下最后一声嘶吼：“汝不过新天道的傀儡！”

“是不是傀儡，老子说了算！”顾青崖大吼一声，化作的火光猛地扎向四象塔。他知道，下一章该轮到自己身祭塔基了，但此刻心中没有恐惧，只有明悟后的平静。

归墟之眼的混沌炁浪在火光中退去，现世的青铜雨也渐渐停了。长安城的百姓们举着心灯，看见归墟方向亮起一盏巨大的琉璃灯，灯焰中隐约有个少年的身影，正朝着他们挥手。

顾青崖的意识渐渐融入四象塔，却在最后一刻看见塔基深处刻着一行小字——“火焚己身者，非灭也，乃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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