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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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牛魔王远走积雷山 玉面狐设宴解烦忧（第1页）

【一】

火云洞外起风波炎夏正午，火云洞前赤焰翻涌。红孩儿赤足站在三丈高的观火台上，手捧控火旗左旋三匝，八百火鸦应声变幻阵形。但见为火鸦振翅出清越啼鸣，两翼竟泛出金红双色火焰，带动身后鸦群化作"焚天九曜阵"，每只火鸦的尾羽都对应着不同星位，将方圆十里的云霞烧得如沸汤翻涌。

牛魔王负手立在翠云洞前，铁靴碾过被火烤得龟裂的青石板，钢须间凝着浓愁。罗刹女端着玛瑙盘走近，盘中供奉的西天蟠桃蒸腾着仙气："夫君，孩儿新练的火鸦阵已有小成，连四海龙王都送来避火珠"话未说完，却见牛魔王猛然转身，铁甲上的狮蛮带撞得玛瑙盘叮当乱响。

"妇人怎知！"牛魔王声如滚雷，震得洞前石狮耳孔冒烟，"那逆子昨日烧了山神土地的行辕，今日又将巡山小妖的鳞甲烤焦！方才雷部三十六将驾云而来，说要拿我去天庭问罪！"话音未落，南边天际已乌云翻卷，霹雳真人的金鞭划破长空，三十六道雷符如银蛇般劈向翠云洞。

罗刹女慌忙挥动芭蕉扇，扇面青光与雷符相撞，爆出震耳欲聋的轰鸣。红孩儿听得动静，率火鸦群如红云压顶而来。八百火鸦羽翼翻动间，赤焰腾空，竟在半空结成先天八卦阵，将雷部的电蛇烧得"滋滋"作响。霹雳真人见火鸦阵中隐隐透出八卦炉的先天火气，惊得手忙脚乱："好个泼魔！竟敢以妖火抗天威！"

红孩儿踏着火鸦踏云而至，火尖枪直指对方咽喉："老匹夫！我火鸦群乃天地灵物，受女娲氏点化，岂容你等放肆？"说罢手掐法诀，阵中火鸦突然分化出七十二只金羽火鸦，每只都口吐三昧真火，将雷部的三十六面雷鼓烧得变形。霹雳真人见势不妙，正要败退，红孩儿已率火鸦群展开"焚天九连击"，赤焰所过之处，雷云如滚汤化雪般消散。

雷部众将被火鸦阵逼退十里，霹雳真人恨恨道："今日且退，定教你等受天谴！"说罢收了雷符，驾云而去。红孩儿收了火鸦，得意洋洋望向牛魔王："爹爹，孩儿这阵如何？"不想牛魔王却怒从心起，劈手夺过控火旗摔在地上："如何？你可知闯下大祸！雷部此次败退，天庭必遣十万天兵！"说罢甩袖入洞，独留红孩儿在原地，火鸦群在头顶盘旋哀鸣。

红孩儿望着父亲的背影，小脸上的得意渐渐化作不解。他伸手接住一只落在肩头的火鸦，指尖传来火鸦的悲鸣："火鸦哥哥，爹爹为何不高兴？"火鸦用喙轻啄他的掌心，眼中倒映出牛魔王铁甲下的几道新伤——那是方才与雷符相撞时留下的灼痕。

【二】积雷山上传密信

是夜，翠云洞内烛影摇红。牛魔王独坐洞厅，面前铜酒坛堆成小山，浓烈的酒香混着闷气在洞中萦绕。他盯着案几上雷部的问罪书，钢牙咬得咯咯作响，忽然听见身后脚步声，却见罗刹女端着醒酒汤走来："夫君，雷部问罪书已被孩儿用真火焚了"

"焚了又如何！"牛魔王怒吼一声，震得烛火骤灭，"天庭若要治罪，岂会在乎一张纸！"罗刹女见他眼中布满血丝，知道他心中烦闷，正要再劝，却被他一声怒吼惊退："妇道人家懂什么！俺老牛千年清名，都要毁在这逆子手里！"

红孩儿躲在帷幔后，听得父亲怨言，小脸上满是不甘。正待分辩，忽觉袖口一紧，转身见一素衣侍女，耳后白梅摇曳，手中托着羊脂玉佩："小公子莫急，我家公主有请。"言罢附耳低语，将玉佩塞入手心。红孩儿见那玉佩刻着"忘忧"二字，忽想起梦中洪炉老人所言："积雷山玉面狐，善用迷魂术，专趁人忧时惑其心。"正要作，转念一想，却将玉佩悄悄塞进父亲酒坛。

次日清晨，罗刹女现牛魔王留书出走，案几上只余半坛残酒，酒香中混着淡淡梅香。她捏着字条的手微微颤，芭蕉扇上的火焰纹竟黯淡几分："夫君竟信了狐妖的话"红孩儿见状，忙取出玉佩，见背面刻着"积雷山摩云洞"五字，顿时顿足："娘亲，这是迷魂玉！爹爹定是被那狐妖所惑！"

罗刹女咬牙道："待为娘去讨个说法！"言罢驾起彩云，直奔积雷山。红孩儿欲追，却见天边金光闪现，观音菩萨的杨柳枝虚影掠过，耳畔传来梵音："不可鲁莽，且随天意。"他只得按捺住性子，暗中召回几只火鸦，令它们飞往积雷山打探消息。

积雷山终年被云雾笼罩，山腹中隐约可见摩云洞的轮廓。牛魔王被迷魂玉惑了心智，只觉前路一片清明，竟不知不觉来到摩云洞前。玉面公主身着月白纱衣，九支金步摇在间流转光华，亲自迎出洞来："大哥何必愁眉不展？"她执壶斟酒，眼波流转，"圣婴孩儿天赋异禀，便是天庭也奈他何。不如在小妹洞中住下，享些清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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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摩云洞中设迷局

牛魔王灌了口烈酒，长叹道："你懂什么！那孽障惹了雷部，早晚连累全族。"玉面公主眼中闪过一丝得逞，又劝道："大哥若怕连累，便在此处避上三载，待风头过了"她话音未落，洞门突然炸裂，红孩儿踏着火鸦而来，八百火鸦在洞顶结成火网，将宴席照得通明。

玉面公主强作镇定："圣婴来了，正好陪你父亲喝几杯"话未说完，红孩儿已径直走到牛魔王跟前，掏出玉简："爹爹请看，这是老君亲书，说火鸦失控乃八卦炉精魄所致，与孩儿无关。"牛魔王接过玉简，见确是老君笔迹，酒醒了三分。原来红孩儿早将迷魂玉中的气息导入玉简，借老君之名化解天庭之难。

玉面公主见事将败，暗中捏碎骷髅头，洞中突然涌出黑烟，无数妖兵持叉扑来。"妖狐竟敢用迷魂阵！"红孩儿怒喝，火鸦群化作火墙，将妖兵烧得吱呀乱叫。玉面公主见势不妙，现出九尾狐身，尾尖骷髅头喷出玄冰寒气，竟将火鸦冻成冰晶："小孽障！我有北极玄冰镜，看你如何破阵！"

牛魔王见此镜，惊道："此乃北极玄狐至宝，你怎会"话未说完，已被寒气逼得连退三步，铁甲上竟结出冰晶。红孩儿眉心丹纹骤亮，突然喷出金银双色火焰——正是融合了补天灯韵的本命真火。但见那火焰所到之处，玄冰镜寸寸开裂，冻住的火鸦振翅重生，出清越啼鸣。

玉面公主见玄冰镜碎裂，尖啸一声，九尾齐扫，洞中冰棱如暴雨袭来。红孩儿不慌不忙，双手结出莲花印，八百火鸦突然化作火莲，层层叠叠护住周身。那火莲竟与补天灯阵共鸣，映得洞中如白昼，狐妖的九尾在火光中现出血肉，三条尾巴被火鸦啄得鲜血淋漓。

"你你怎会女娲氏的火莲印？"玉面公主惊恐万状，手中骷髅头"当啷"落地。红孩儿冷笑："你以为傍上老君便可为所欲为？雷部诉状早被老君驳回，你不过是枚弃子！"原来红孩儿在火云洞修炼时，曾在女娲补天遗迹中习得火莲印，此时正好用来破阵。

【四】火莲现世破迷局

玉面公主见阴谋败露，欲化作白光逃走，却被红孩儿火鞭缠住。正要审问，洞外传来罗刹女的声音："且饶她性命，菩萨有话要说。"但见观音菩萨踏莲而来，杨柳枝轻点玉面狐额头："你受老君指使离间他们父子，可知道错？"

狐妖浑身战栗，伏地不起："菩萨慈悲，小畜牲受老君蛊惑，说事成后赐九转金丹"观音叹道："老君此举，不过是试圣婴的心智。"说罢望向红孩儿，"你能在怒火中守住本心，善用真火，已得火灵真意。"

夕阳西下，牛魔王一家三口驾云返回翠云山。红孩儿望着父亲的背影，想起在摩云洞看见的模糊身影——那红须老者的轮廓，竟与老君炉中所见相似。他悄悄摸了摸怀中的补天灯残片，终于明白，父亲的愤怒与逃避，不过是天地大劫前的涟漪。

是夜，翠云洞外火鸦齐鸣，红孩儿将新练的火莲阵演示给父母看。但见火鸦化作九品莲花，中心端坐火灵童子虚影，与补天灯七盏古灯遥相呼应。牛魔王拍着儿子肩膀，钢须间终于露出笑意："我儿真乃火中圣者。"

罗刹女望着父子二人，芭蕉扇上的火焰纹重新明亮。她知道，前方虽有天庭的算计、老君的棋局，但只要一家人同心，便是那九九八十一难，也不过是火鸦翅尖的流火，终将照亮西行的路。

积雷山巅，太上老君望着远去的红云，手中棋子轻轻落在棋盘天元："火灵降世，地脉初动，这盘棋，该让那弼马温入局了"说罢拂袖而笑，丹炉中飞出一粒金丹，正是当年误入红孩儿口中的火灵精魄。

此时的火云洞中，红孩儿望着掌心的火莲，忽然看见火焰深处浮现出一个模糊的身影——那是女娲氏的虚影，正对着他轻轻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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