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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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牛魔王闻讯震怒 誓与佛门结深仇（第1页）

【一】积雷山号角

戊申年霜降，积雷山巅的夔皮战鼓被妖兵用龙筋擂响。战鼓直径三丈，蒙皮取自上古夔牛的背甲，每一道鳞纹都刻着妖族的复仇咒文。声浪如重锤击打在三界胎膜上，震碎了百里内的积雨云，山腹深处三百年来被佛门禁制封印的妖兵睁开猩红的眼睛，甲胄摩擦声如旱雷滚过山谷。牛魔王残魂寄居的铁角悬浮在主峰上空，角尖滴落的不是精血，而是带着硫磺气息的滚烫岩浆，每一滴都在焦土上烧出“杀佛”二字，字迹未干便被妖风卷向西方，在云际留下血色轨迹。

“大王有令！”六齿象王手持断刃象牙，吼声中带着被佛化的颤音。他本是积雷山十万妖兵的统帅，此刻铠甲缝隙间渗出金色流光——那是如来紧箍咒的烙印，正将他的妖力转化为佛门的“降魔念力”。背后的妖兵方阵步伐整齐划一，每一步都在地面砸出佛印，原本的青铜妖甲已泛起鎏金纹路，瞳孔里倒映着灵山金顶。

红孩儿站在火焰山废墟上，新生的斧灵之躯感应到西方妖云里的异常：铁角周围环绕的十八道金箍，与当年悟空身上的禁制一模一样，每道金箍都在抽取群妖的暴戾之气，转化为金色流光注入云层。更令他心惊的是，这些流光最终汇聚向灵山，在莲台之下凝成血海，正供养着如来金身。

“不对劲。”红孩儿青铜鳞甲覆盖的左手抚过胸前芭蕉扇，扇骨传来母亲残留的清凉，“父亲向来谋定后动，怎会如此癫狂？”他天眼开启，看见铁角深处的元神虚影被金箍勒得扭曲，分明是被某种禁术强行操控。

悟空突然按住他肩膀，火眼金睛穿透妖云：“快看！那些金箍在吞噬妖力，反哺灵山！”只见每道金箍收缩一分，积雷山群妖的咆哮就多一分癫狂，而西方灵山的佛光却明亮一分，莲台下的血海已漫过须弥座，正沿着地脉向人间渗透。

【二】佛血瘟疫

三人驾云赶往积雷山途中，下方村落的景象令他们心惊。田里的农夫握着锄头的手已变成金色，皮肤下流动着液态佛印，汗水滴在泥土上竟绽开金色莲花，所过之处禾苗尽皆枯萎，却在根部凝成“卍”字法印。溪边浣衣的妇人怀中婴儿啼哭时，口中飞出细小的“卍”字，所过之处虫鸟尽皆石化，羽翅上布满佛经纹路，连溪水都被染成金色，倒映着灵山的虚影。

“这是”八戒的猪鼻子疯狂抽动，突然干呕起来，九齿钉耙在手中变得滚烫，“他们在被佛化！连魂魄都要被炼成佛子！”

红孩儿天眼穿透血肉，看见更恐怖的画面：每个村民心脏位置都有一滴金血，正顺着血管侵蚀全身，金血表面刻着如来的“唵”字法印，正在吞噬他们的七情六欲。他猛然想起积雷山妖兵的异常，两者气息同源——都是灵山的“万佛同化咒”在作祟。

“如来的后手。”悟空金箍棒砸向地面，震出一具刚下葬的棺材。棺中尸身面容安详，皮肤却已变成鎏金之色，胸口刻着“南无阿弥陀佛”，正是灵山罗汉的法相，“他要把整个人间变成佛国，连死人都不放过！”

突然，所有村民同时抬头，数百双泛着金光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云头，齐声诵念：“南无阿弥陀佛。”声浪如有实质，化作万千佛印攻来，震得三人法器共鸣，云头剧烈摇晃。红孩儿的斧刃嗡鸣，感应到西方传来更庞大的共鸣——灵山脚下的凌云渡，河水已完全变成金色，水面上漂浮着无数佛化的鱼虾，鱼眼瞳孔里倒映着灵山金顶，正顺着河流向四方扩散。

【三】父子重逢

积雷山主峰上，牛魔王铁角被十八道金箍勒得咯吱作响，角根处渗出的岩浆在地面汇成“救子”二字，字迹被金箍的金光炙烤，随时可能湮灭。红孩儿刚落地，就听见父亲元神痛苦的嘶吼：“孩儿快走这是陷阱”那声音像生锈的铁链摩擦，带着被佛咒灼烧的裂痕。

“我知道。”红孩儿斧尖轻点铁角，天河纹路化作柔水浸润金箍。不料水流接触金箍的刹那，竟也被染成金色，反冲而来！六齿象王踉跄走来，原本的青铜皮肤已泛起金斑，象鼻不受控地砸向红孩儿：“没用的这些禁制能转化任何攻击它的力量，连天河弱水都”话未说完，象鼻突然僵住——红孩儿胸前的芭蕉扇正在燃烧，扇骨上的女娲符印亮起，那是铁扇公主用本命精血刻下的抗佛印记。

悟空突然拔下一撮毫毛，变出十余个分身扑向铁角。果然每个分身刚触及金箍，就立刻佛化成了迷你罗汉，手持降魔杵攻向本体：“遭了！这是灵山的‘万佛同化咒’！凡是沾染佛力的生灵，都会被强行度化！”八戒急得直拍肚皮，九齿钉耙已变成金色，每道齿缝都在渗出佛经梵唱，连他的猪耳朵都开始缩小，露出头顶的戒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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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孩儿胸前的芭蕉扇突然烫，扇骨传来母亲临终前的心跳。他猛然醒悟：铁扇公主留下的芭蕉扇，不仅是兵器，更是观音甘露的载体！当年母亲在紫竹林偷藏的甘露，早已炼入扇骨，就等这一刻破解佛咒。

“大圣，老猪，帮我护法！”红孩儿盘坐在铁角前，将芭蕉扇贴在额头，“我要进入扇中世界！”话音未落，整个人化作流光钻进扇骨，留下一具燃烧着的斧灵之躯，斧刃自动挥舞，挡住攻来的佛化妖兵。

【四】扇中乾坤

红孩儿意识沉入扇中世界，眼前并非想象中的火焰空间，而是一片无垠的翡翠色湖泊。湖面倒映着三百年前的景象：铁扇公主跪在观音面前，接过净瓶中的杨柳枝时，偷偷折下一小截藏在舌底，枝梢滴落的甘露融入她的精血，在体内凝成一粒晶莹的水珠。

“原来如此。”红孩儿喃喃自语，“娘亲早将甘露炼入芭蕉扇，就等如来露出獠牙。”湖底浮现出母亲的记忆碎片：积雷山大战时，她故意被伏魔罗汉击碎肉身，就是为了让这滴甘露随着血液渗入芭蕉扇，借红孩儿的火灵本源温养三百年。

现实世界中，八戒和悟空正陷入苦战。被佛化的妖兵如潮水涌来，每击倒一个，就有金血溅到身上，腐蚀他们的护体神通。悟空的金箍棒已变成金色，右臂浮现出罗汉刺青，声音开始变得庄严：“南无”八戒用钉耙砸向悟空后背，自己却被金血溅中，猪鼻子开始缩小，露出人形面容：“俺老猪还没吃够灵山素斋呢！醒醒啊猴哥！”

千钧一之际，红孩儿猛然睁眼。芭蕉扇彻底燃烧，化作一滴晶莹露珠落在铁角上。霎时间，十八道金箍同时结冰，继而崩碎成粉末，出玻璃碎裂的脆响！每片碎金都在空中凝成“破”字，砸向云端的如来法相。

“不可能！”云端传来如来的怒喝，“观音的甘露怎会藏在罗刹女的法宝里？”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慌乱，灵山金顶的佛光剧烈闪烁。

牛魔王铁角终于解脱束缚，在空中重组出模糊的妖形。虽然只是元神虚影，但两根铁角上的战意丝毫不减当年，角尖还挂着半截金箍的残骸：“儿啊，随为父杀上灵山！”他看向红孩儿手中的芭蕉扇，扇面上隐约浮现出铁扇公主的面容，“你娘用命换的甘露，果然没白费。”

【五】三界烽烟

积雷山群妖恢复神智的刹那，天地间响起连绵不绝的钟声。东胜神洲的花果山，万千猴子猴孙仰天咆哮，身上的佛印纷纷崩裂；西牛贺洲的狮驼岭，青狮白象大鹏展翅而起，抖落身上的鎏金袈裟；南赡部洲的武当山，真武大帝踏龟蛇二将而来，手中降魔杵直指灵山；北俱芦洲的幽冥海，十八层地狱的铁门轰然打开，刑天、蚩尤的虚影手持干戚，撕裂空间而来。

红孩儿的天眼穿透云层，看到令人窒息的一幕：苍穹上织成金色大网，每个节点都坐着一尊金身罗汉，有的是妖兵所化，有的是凡人佛化，甚至有几尊是当年的天庭天将！网的中央，如来金身脚踏血海，背后浮现出混沌心魔的虚影，半张佛面半张魔脸，正是当年与盘古同归于尽的混沌本源。

“三界封佛阵。”牛魔王元神冷笑，铁角在红孩儿手中化作巨斧，斧刃上缠绕着当年铁扇公主的本命火焰，“如来这是要强行度化所有生灵，连妖魔鬼怪都不放过，要把三界炼成他的‘万佛朝宗丹’。”

悟空突然指向东方：“你们看！”大唐长安城上空，一道青光冲破金网，正是老君的太极图，图中阴阳鱼疯狂旋转，将佛网绞出裂痕；峨眉山巅，诛仙剑阵腾空而起，万剑齐斩落佛网节点；妖庭战旗在北俱芦洲升起，九头虫、白泽等上古大妖现身，战旗下凝聚出十二祖巫的虚影，手持盘古幡撕裂空间。

“父亲。”红孩儿斧刃遥指灵山，胸前的芭蕉扇自动展开，扇面上浮现出铁扇公主最后的字迹：“火候到了。”他转头望向悟空和八戒，眼中燃烧的不再是怒火，而是开天辟地的清明，“母亲当年舍命保我，就是为了让我劈开这天地间的枷锁。”

八戒突然现出天蓬真身，银鬃飞扬，银河般的光带从眉心伤口喷涌：“等等俺老猪！”光带缠绕在三人腰间，竟是直接打通了通往灵山的空间隧道，“天河弱水能破三界封锁，咱们走！”

隧道尽头，金蝉子——完整的昆仑镜灵——正将最后一块镜片按向如来金身下的封印。封印裂开的缝隙中，传出混沌神魔的咆哮，而如来的真容终于显现：半张佛面慈悲，半张魔脸狰狞，正是当年被盘古斧劈开的混沌心魔，借如来法身重生。

红孩儿握紧巨斧，斧刃与镜灵共鸣，在隧道中投射出开天辟地的虚影。他望向牛魔王的元神虚影，后者正用铁角抵住隧道边缘，为他们争取时间：“去吧，孩儿。为父当年在兜率宫喝的那碗酒，终于等到了破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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