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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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归墟潮生铜人语 少年血染舆图纹（第1页）

归墟殿的青铜地砖烫得能煎鸡蛋，顾青崖躲在倒塌的烛台后，看着千童血像番茄酱般灌进归墟之门，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不是饿的，是被恶心的。青铜门此刻活像个暴饮暴食的饕餮，门缝里挤出的混沌浊气比老艄公的旱烟还呛，中间还夹杂着共工的怒吼，听着像老唱片卡带：“洪——荒——遗——恨——今——朝——偿——”

“大爷您吼这么大声，是怕归墟耳聋吗？”青崖小声吐槽，突然感觉后颈烫，怀里的舆图残片像块烙铁。展开一看，染血的婴孩岛纹正在蠕动，心脏处的归墟之眼竟与青铜门完美重合，仿佛在玩拼图游戏。更诡异的是，残片边缘渗出金粉，在他掌心写出“红孩儿，你的灯芯掉了”——这书法，比他在渔村墙上画的王八还歪。

“找到你了，红孩儿的人间身。”沧溟的声音从头顶浇下来，像兜头泼了盆冰水。青崖抬头，只见大祭司站在青铜门的裂缝上，颅骨冠反射的青光把脸照得像鬼片男主，“当年铁扇公主把你娘藏进渔村，以为用‘劫灰扇’的余韵就能骗过我？你后颈的火焰纹，分明是红孩儿涅盘时滴在人间的灯油！”

话音未落，青铜门突然喷出浊浪，浪头里浮着十二具祖巫骨架，共工的颅骨在最中央，眼洞里跳动着混沌火种。青崖只觉胸口闷，体内的火鸦精血竟在顺着门缝往外跑，像被磁石吸引的铁屑。“不好！沧溟要借我的血，给共工当复活的引路灯！”他转身就跑，却被地面突然冒出的青铜锁链缠住脚踝，锁链上刻着密密麻麻的“活该你倒霉”甲骨文。

千钧一之际，白芷的蛇鳞披风突然罩住他，带着他窜上归墟殿的穹顶。“光阴冢秘术?蛇影潜形！”白芷的声音带着喘息，肩头的蛇鳞胎记亮如白昼，“青崖，用窥纹看青铜门的‘归藏卦’弱点，我撑不了多久——”话未说完，她的袖口突然甩出三支光阴箭，箭身却在接触青铜门时碎成光点，气得她直骂：“沧溟这老东西，竟用千童血喂饱了因果锚！”

青崖没空心疼箭，运转窥纹异能，只见青铜门上的卦象像被揉皱的作业本，唯有“坎位”还留着共工撞不周山时的裂缝。他摸出舆图残片，突然现残片边缘的火焰纹，竟与裂缝里透出的混沌火种形成共振，活像失散多年的亲兄弟在打招呼。“得罪了，共工大叔！”他咬咬牙，将残片按在裂缝上，鲜血瞬间染红整块门板。

异变突生！青铜门出玻璃碎裂般的脆响，共工的怒吼突然变调，变成了委屈巴巴的哼唧：“谁、谁往我伤口撒辣椒面？”裂缝中涌出的不再是浊气，而是带着体温的海水，里面漂着无数记忆碎片：红孩儿在芭蕉洞学步，铁扇公主用芭蕉扇给孩子扇风，还有个老猴偷偷往襁褓里塞糖葫芦——这不就是牛魔王吗？

“原来我的身世，都藏在归墟之门里……”青崖喃喃自语，突然被白芷拽回现实。沧溟不知何时绕到身后，颅骨冠上的眼洞正死死盯着他的后颈：“小崽子，你以为毁掉归墟之门就能阻止共工复活？别忘了，十二祖巫的青铜像，还在地宫等着认主呢！”他抬手，青铜门突然分裂成无数铜人，每个铜人都举着“活捉火鸦余孽”的木牌，比渔村的讨海队伍还壮观。

白芷突然把青崖推向暗门，自己则甩出所有蛇鳞，化作屏障阻挡铜人：“走！地宫入口在归墟殿的‘混沌卦’下方，那里藏着十二祖巫的青铜像，共工像手里的怒潮戟，正是焚天鼎缺的部件——”她话未说完，蛇鳞屏障就被铜人撕成碎片，露出里面若隐若现的巫族图腾，周围铜人集体出齿轮摩擦的惊叫：“光阴冢的余孽！她肩膀上有帝江的蛇鳞！”

青崖趁机滚进暗门，顺着湿滑的石阶往下滑，像坐过山车。地宫比想象中宽敞，十二根青铜柱撑起穹顶，每根柱子上都盘着祖巫浮雕，共工柱最显眼，手里握着半截断戟，戟尖还滴着混沌血，活像刚打完架没擦嘴。“怒潮戟……”青崖想起离朱的话，“焚天鼎缺的就是这玩意儿！”

他刚要靠近，地面突然震动，沧溟的投影从青铜柱间浮现：“小崽子，你以为地宫是避难所？这里每具祖巫像，都是当年巫妖量劫时的因果锚！”话音未落，共工像的眼睛突然睁开，断戟出共鸣，竟将青崖体内的舆图残片吸得飞起，残片上的婴孩岛纹与共工像心口的凹陷完美契合。

“糟了！沧溟想把我炼成怒潮戟的器灵！”青崖拼命抓住石柱，指甲缝里卡着的青铜碎屑突然显形，竟是截教的“破阵符”。他灵机一动，咬破手指在共工像上画起符来，反正窥纹异能让他看得清每道纹路，就当是在青铜像上涂鸦。“左青龙右白虎，中间画个牛魔王跳舞……”他胡诌着咒语，没想到断戟突然出清鸣，竟将舆图残片吐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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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白芷浑身是血地冲进来，手里攥着半截光阴箭：“青崖，用箭刺共工像的‘灵枢穴’！当年祖巫被天道算计，每个像都留着致命弱点——”她话未说完，沧溟的本体突然从阴影中扑出，颅骨冠直接砸向青崖后颈。危急时刻，白芷突然张开双臂，肩头的蛇鳞竟化作祖巫帝江的虚影，强行冻结了三息时间。

“三息足够了！”青崖抓起光阴箭，按照窥纹看到的弱点，刺向共工像心口的“混沌窍”。箭尖入肉的瞬间，整个地宫出天崩地裂的轰鸣，十二祖巫像同时出悲吼，共工像手中的怒潮戟突然完整，戟身上的火焰纹与青崖的胎记交相辉映。“成了！”他刚要欢呼，却见地宫顶部开始掉落青铜碎块，共工像的裂缝里渗出归墟之水，转眼就漫到脚踝。

“快跑！地宫要塌了！”白芷拽着青崖冲向暗门，却现来时的石阶已被青铜锁链封死，锁链上刻着“来都来了，留下当门神吧”的甲骨文。青崖突然想起舆图残片上的婴孩岛纹，试着用胎记贴上锁链，没想到锁链竟像遇到天敌的老鼠，瞬间缩成一团。“原来我的血，真的能破青铜律！”他来不及感慨，拉着白芷就往共工像后的密道跑。

密道尽头是堵青铜墙，墙上刻着铁扇公主的留言：“遇共工，需借红孩儿的涅盘火。顾氏血脉，切记‘火焚因果，铜铸新生’。”青崖突然明白，母亲留下的不是单纯的血脉，而是让他用火焰般的自由意志，烧掉青铜律的注定因果。他咬破舌尖，将血喷在墙上，火焰纹瞬间蔓延，青铜墙轰然倒塌，露出外面的归墟之眼。

“青崖，看上面！”白芷突然指着穹顶。青崖抬头，只见十二祖巫像的倒影投在归墟之眼上，组成了完整的“连山易”卦象，而他站在“混沌卦”的位置，像极了棋盘上的关键棋子。更震撼的是，归墟之眼深处，竟漂浮着红孩儿的琉璃灯芯，灯芯上写着：“青崖，你就是我的人间身，去让众生自己掌灯吧！”

地面突然裂开，沧溟的青铜巨鲸从裂缝中冲出，鲸嘴里塞满了“光阴烛”，每盏烛火都映着青崖被炼成青铜傀儡的未来。“小崽子，你以为拿到怒潮戟就能赢？”沧溟站在鲸头上，颅骨冠里的混沌火种几乎要溢出，“看看这些光阴烛，三教圣人早就用‘锁天契’定好了你的结局——成为共工的替劫羔羊！”

青崖看着那些烛火，突然想起渔村老艄公说的：“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咱管不了天，但能自己打伞。”他握紧怒潮戟，戟身上的火焰纹突然与他的胎记融合，让他“看”见了沧溟身上的因果线——那些线的尽头，竟是三教圣典上的封印，原来青铜律不过是天道养的蛊，用来剔除异己。

“沧溟，你被天道骗了！”青崖怒吼，“青铜律也好，三教也罢，都不该替众生决定命运！”他挥戟斩向光阴烛，戟风所过之处，烛火纷纷爆裂，露出里面藏着的“封神榜火部残页”，上面清晰写着红孩儿的神位，却被青铜律的锈迹覆盖。

就在这时，地宫彻底崩塌，归墟之水涌进殿内，将青崖和白芷冲得东倒西歪。青崖突然看见，在倒塌的共工像脚下，埋着半截焦黑的竹简，上面刻着“截教万仙，静待顾氏”——这正是启动金光阵图的关键。他刚要去捡，白芷突然按住他，指向水面上漂浮的青铜门残片：“先逃出去，地宫的祖巫像，已经暴露了十二正典的位置！”

两人在水中挣扎，青崖突然感觉后颈一凉，回头只见沧溟的青铜绞索已缠上脚踝，绞索上的甲骨文正在吸收他的精血。危急时刻，归墟之眼突然喷出强光，红孩儿的灯芯虚影浮现，轻轻一挥手，绞索便化作铜粉。“圣婴哥哥……”青崖忍不住低语，灯芯虚影却只是朝他眨眨眼，便消失在归墟深处。

当他们狼狈地爬出海时，潮城已变成一片废墟，青铜灯漂浮在海面，像极了给归墟送葬的河灯。白芷坐在礁石上，撕开衣襟查看伤口，肩头的蛇鳞胎记已黯淡许多，却仍笑着说：“没事，巫族的血，滴在光阴河里能逆流三天呢。倒是你——”她指着青崖手中的怒潮戟，“现在你有了焚天鼎的部件，该想想怎么对抗三教联军了。”

青崖望着海面，突然现怒潮戟的戟尖，正对着婴孩岛的方向，而他体内的舆图残片，此刻已与怒潮戟融为一体，形成了完整的“火部神位”印记。更神奇的是，他的窥纹异能突然升级，竟能看见远处海面上，有艘挂着截教杏黄旗的战船，正朝着潮城驶来，船头站着的，正是当年在鼎中见过的截教残魂。

“白芷，你看——”他刚要说话，白芷突然竖起手指放在唇边，指向礁石后。只见那里蹲着个老猴，正用尾巴卷着半块平天槊残片，嘴里嘟囔着：“臭小子，倒是有点老牛我当年的威风，不过嘛……”老猴抬头，眼中闪过火焰纹，“下次打架记得带酒，没酒可打不赢祖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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