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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浆烧开再沥,出豆花会多一些,一共沥三次,”赵景清摊开布帕子让袁牧看,“像这样就行,如果豆渣多再沥几次,浆里豆渣少,做出的豆腐口感更细腻。”
袁牧点点头,“我记住了。”
豆浆倒入锅里煮,袁星烧火,赵景清往锅里加水,“一斤豆子二十斤水,前面磨、洗的时候加了不少,现在加两瓢水就成。我们豆子磨得细出浆多,水稍微多两斤不碍事,再多会影响口感,不香。锅里煮要一直搅,不然会糊锅。”
随着豆浆煮开,咕咚咕咚冒泡,豆腥味散去,化作豆浆的醇厚。
“星儿,火小些,小火就行。”赵景清把手里的铲子递给袁牧,“煮开后小火再煮一会儿,你来搅。”
袁牧接手,赵景清去兑胆水,回来时还拿了个洗干净的水壶,“我舀些豆浆出来喝,剩下的点豆腐。”
袁星在灶膛后伸脖子,“景清哥哥,我要喝甜的。”
赵景清舀出一壶豆浆,“嗯,你喝的时候加糖。”
“点浆要等豆浆凉些再点。”赵景清舀一瓢胆水缓缓沉入锅底,慢慢搅匀,“点浆要慢不能急,胆水少量多次,等一会儿再点上面。”
隔了会儿,赵景清铲子深入锅底,让袁牧轻轻动一下,“是不是感觉挡着的?”
袁牧点头,赵景清道:“下面已经凝成豆花了,不要搅,现在点中间的,这锅豆浆少,点三次就行。如果做满满一锅的豆浆,要点六七次。”
三次点浆完毕,不多时锅里全部凝成豆花。
豆腐框还没做好,赵景清拿来两个装菜的簸箕。其中一个簸箕垫上布帕子,舀出一半豆花压老豆腐,另一个簸箕压入锅中,舀出簸箕里面的水,反复几次,锅中豆花成型,是嫩豆腐。
做得豆子少,前前后后忙活了一个时辰,终于大功告成。
赵景清露出笑模样,眼睛弯弯的,“袁牧,你学会了吗?”
“……应该会了。”袁牧不太确定,切身做一次豆腐,袁牧此时才明白景清在赵家做豆腐卖豆腐有多苦,这才两斤豆子。
“很简单,不难的。”赵景清将锅里豆腐切块,“别人说我豆腐做得香,味道更好吃,其实没有秘方,就是豆渣磨得更细腻,豆浆沥得更干净,没什么太特别的。”
袁牧觉得他不必谦虚,“一样的豆腐,你能比别人做得更好,每一处要注意的巧思,都是经年累月中一点点发现改良,比别人耗费更多的心力。别人做豆腐,只是徐规蹈距做豆腐,你却想着怎么做更好,很厉害。”
赵景清听到后面才发现袁牧是在夸他,还夸得那么好,他面上发热,别开视线不看袁牧,“哪、哪有那么厉害。”
拿两个海碗各舀出一碗豆腐,赵景清赶袁牧走,“给大伯三叔送去。”
袁牧失笑,又开始抓壮丁,“星儿,你去。”
“景清哥哥,你看……”袁星别别扭扭站起来,想要告状,对上袁牧的目光,袁星改口道,“我去我去,二哥你得给我一文钱。”
袁牧:“行,送去回来给你。”
晚上吃得是豆花饭,赵景清准备了两个沾碟,红油辣椒和青剁椒,他沾碟打得好,极其下饭。
饭是甑子饭,米粒松软,粒粒分明,下嫩豆花更是好吃。
饭是袁牧蒸的,他特意多舀半桶米,没成想吃完了。
林翠娥赞不绝口,“景清手艺好,怪不得有人惦记着。比你大伯家做得香多了,我在镇上买的都没你的好吃。”
赵景清抿唇笑,“我做豆腐,娘以后想吃就吃,吃多少都有。”
林翠娥也忍不住笑,“成,我就天天吃。”
吃完收拾洗漱,赵景清先洗漱完回屋。
袁牧拧帕子,却不着急洗脸,展开洗脸帕看了又看,稀罕得不行。
林翠娥在旁边泡脚,看得直皱眉,“你不洗脸在那干啥呢,能看出花儿不成?”
袁牧洗脸摩擦的力道都小了些,“景清给我缝的。”
林翠娥:“……”
屋内,赵景清坐桌边擦手背,猪油在手背上抹开,油光莹润,赵景清抹着抹着露出笑来。
袁牧夸他,娘也夸他,还有老主顾惦记着他。
原来他那么厉害!
他做得豆腐那么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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