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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知禾不会再?掩饰自己的情绪,搂住他的脖颈很直白:“我不开心。”
贺徵朝按了按她出血的唇侧:“是因?为这儿疼?”
温知禾摇头,圆碌碌的双眼睇着他,微微抿唇:“你是不是给我买水军了?”
“买什么?”贺徵朝不是很明白这些术语。
温知禾轻声?解释:“你花钱买一大批票让员工去看我的电影了对不对?这种非主观意愿的被强要求去观影的行为,就是水军呀,我的票房是注水的。”
饶是贺徵朝再?怎么不擅长上?网,也听得出温知禾的意思?。他闭眼呵气,撇得干净:“本公?司没有这种kpi。”
温知禾才不信:“那你告诉我,你有没有送票吧。”
贺徵朝不得已改口:“也就上?映前三天。”
温知禾顿了顿,拍他的胸膛,咬牙切齿:“……混蛋。”
“你放我下来,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话了,我好难过!”
她挣扎着,双腿胡乱晃荡,贺徵朝只好将她放下来。
一落地,温知禾便将身上?的外套围巾脱下,径直走?向卧室,反锁好门。
贺徵朝顺手帮她挂起外衣,检查她买来的面包,打内线电话让人送份晚餐上?来。
心情不好时,温知禾总爱把自己窝在家里,一躺就是一整天。以前贺徵朝会鼓励她走?出家门,但现在他尊重她一切疗愈自我的方式,何况他还有话要解释。
温知禾把自己关在卧室长达半个多钟头,当?秒针指向12点钟,贺徵朝便走?到卧室门口,打算敲门询问。
手刚悬在半空,卧室门锁响了,敞开一条罅隙。
温知禾的表情没什么变化,眼不红,但称不上?开心。她看见他,一下子展臂扑到怀里,像树袋熊依偎在树身,搂得很紧。
“我知道你是好意帮我宣传,可是我不需要这样的,我想?靠自己。”
怀里的女孩说话很闷,毫无?责怪意味,不断蹭着他。
贺徵朝安抚她的脊背,在她主动松手后,落膝半跪在地,牵着她的手仰头注目,嗓音放缓:“如果所谓好心办了坏事,也该认罚。”
他的姿态放得够低,肩宽骨架庞大,像匍匐在地的猛兽,温知禾很轻地踢了踢他的膝,轻哼:“我才不罚你。”
“如果你钱多烧得慌,可以直接给我打钱或者写支票,我倒是乐意收这个款,可是你不能再?做这种事了。”
她越过他,双腿交叠坐在沙发上?,贺徵朝起身跟过去没有入座,站在跟前微微一笑:“正当?宣传手段而已,不用太在意网上?的评论?。”
温知禾哦了声?,着重音某四个字:“那你向我保证,这种正当?手段以后别做了。”
“我保证。”他说得很自然,眉梢轻扬:“这是气消了不难过了?”
温知禾双臂抱胸,偏过头:“我已经是一个成熟的成年人了,会管理好自己的情绪。”
这天晚上?,温知禾照常吃完晚饭,搂着他在沙发、在床上?、在浴缸任何一个地方做暧。几天不见,她初期的热情远比贺徵朝想?象中要旺盛,但随着攀峰阈值的下降,口中的话语就渐渐更迭为染着哭腔的求饶。
她那里流的多,眼泪也多,白天的成年宣告,在夜里破了戒,始终对网上?的风评耿耿于怀,一股脑向他倾诉。
不计较是假,她会咬着他的脖颈喉结,宣泄自己的不满;不难过也是假,她会把从前的事再?摘出来絮叨,可爱又可怜。
她说以前在片场被人误会坐苹果箱,大骂不配,所以她执拗地不让一米八以下的男人演自己的;她还说有个叫蔡馨的女演员给她使过绊子,脾气可差;以及某港的编剧看不上?她的本子,发行方会看人下菜碟,恶意灌酒……
她把以前没说过的、不愿说的话都向他吐露,裹着厚重的被褥,只露出湿漉漉的双眼,小?心翼翼极了:“你会不会觉得我好脆弱好无?能,只会跟你哭?”
贺徵朝抽了张纸,拭去她的眼:“不会。”
“你就会骗人。”温知禾接过来擤鼻子。
“我骗过你什么?”他挑眉。
“你什么都骗了,我整个人都被你骗了,要不是我很聪明,你都要把我卖掉了。”温知禾蹙眉,冒出整张脸,用手指戳他胸口,“你真的很坏欸,为什么一开始不能对我好一点。”
她开始胡搅蛮缠,贺徵朝认栽,将她拥入怀,在耳边沉沉道:“抱歉。”
“是我的错。”
很郑重的话,温知禾心更软,酸水直冒,“呜”地蹭他的肩窝:“我随便说的,你不用道歉……”
贺徵朝无?可奈何,垂眼看她:“喝假酒了?”
“你又不让我喝酒。”温知禾鼓鼓腮帮。
“嗯,那还是我的错。”
“不是……”温知禾泄气,咬他的下巴,眯起雾蒙蒙的双眼,“你应该教育我,告诉我得坚强,不准哭。”
她停一下,牵着他的手,很大言不惭:“然后打我的屁股。”
贺徵朝顺势揉了一把,很用力,听她嘶了一声?,面庞凑得更近,嗓音很轻:“你喜欢被教育?”
温知禾坦白说不是很喜欢,但她没答。
“道理你自己都明白,我再?说就显得啰嗦。温知禾,你可以不坚强,也可以哭,我知道你摔倒在那个坑会躺一会儿再?爬起来,我也知道你哭过会继续咬牙做事。这不是不坚强,也不是爱哭,哭的确不能解决任何问题,但它可以宣泄你不快的情绪,它没什么问题。”
贺徵朝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又多言,停顿一秒,深深看着她:“但你喜欢被打屁股,就是另外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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