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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糊的视线里,黑人壮汉缓缓朝他走来,讥讽又得意地俯视他。
不等他做什么,他也做不了什么,意识便陷入混沌了。
人失去意识的同时,也会失去判断时间的能力。
不记得具体过了多久,许亦洲睁开眼,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不疼的,是那种持续不断的钝痛,深长难耐,尤其是身体背面,不是骨科挫伤的那种疼,像是擦伤。
他可能是被拖行了一段距离。
许亦洲睁着眼,眼前一片黑暗,他的眼睛被黑布蒙上了。双腿和双手都被麻绳紧紧绑着,周围可挪动空间内,没有任何可以依靠的地方,因此他是蜷缩着侧躺在地上的,并且大概已经维持了很久,腰腹的肌肉阵阵酸痛。
许亦洲忍着疼,试着动了动四肢,随着动作,牵扯布满全身各处的伤口,疼得许亦洲立即不敢动弹了。
即便如此,绑在手腕和脚踝上的麻绳也没有任何松动的迹象。
昏迷期间不会有人给人质喂水,许亦洲口干舌燥,舔了舔唇,尝到淡淡的铁锈味。
周边除了他刚刚动弹几下发出的衣物摩挲声,再也没有别的动静了,安静得落针可闻,一时间也不能判断周围有没有人,自己身处哪里。
但许亦洲并未觉得不安,没在意干裂的嘴唇,反而暗自思忖着其他人找到自己的概率。
“吱呀——”
前方一阵刺耳的声响,许亦洲应声抬起头。
沉重半急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光听都能发现对方的步伐毫无章法,依照声响,可以判断来人身量不矮。
许亦洲没有动弹,他保持着方才的姿势,静观其变。
“不用装,你醒了。”
那人嗓音低哑,说话带着浓重的异域口音,普通话卡顿不流利。
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声音。
许亦洲张口,适应自己嘶哑的声音,半晌才说出话:“你是许良甫的人?”
并没有立刻得到回答。一阵动静后,有人在他不远处坐下,微小动作的声响不断放大,在偌大空间中回荡。
可能是哪里的废弃仓库,许亦洲想。
鼻腔突然涌入一股难掩的气味,酸臭的、又像是烧焦味,有些刺鼻。
这种反常的气味一般都不会是什么好东西,许亦洲下意识屏住呼吸,脑海里蹦出一个可怕的想法。
不等他细想,那人讲话了。
“我要拿你换我要的东西。”
许亦洲控制不住自己颤抖的声线,喉结上下滑动。
“什么东西?”
即便他早有心理准备,此刻也有点慌神,尽量保持镇定外表的同时,默念救援可以快点找到自己。
听到他的问题,那人突然懒懒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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