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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温绕以为自己听错,“您就问这个?”
这种小孩过家家一样的问题,在他看来燕贺昌真不该问。他们怎么认识的谁也不会忘,况且他当初就跟燕贺昌说了,这种关系是基于他对权力的倾慕才建立起来,如果哪天燕贺昌不想玩了,他肯定理解。
但不知道从哪天开始,两个人之间的关系稀里糊涂就掺杂了爱。
他吃燕贺昌的飞醋,燕贺昌因为他三两句话生气走人,但凡只是单纯把对方当成炮友,他们不会有这样愉悦的行为。
踏足对方感情是很糟糕的一件事,两个爱玩的人除非铁了心做爱侣,否则谁先越界,谁就输得很难看。
燕贺昌现在明显是要把这一层纱挑破。温绕虽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想,但实话实说,告诉燕贺昌:“是我离不开您。如果没有您,我不会进入燕京报社工作,这是您给我的,也是人脉让我享受到的特权。在这之前这个名额本来是罗教授要先让学校里的富二代挑,根本没考虑过我,因为文凭好混,带编制的岗位难求,我清楚这个道理。”
燕贺昌没着急发表意见,手指敲了敲岛台,示意他说完。
温绕只好明说:“我没跟您说过我的以前,是因为我不想用这个卖惨。但如果您知道我这一路是怎么走过来的,您就会理解为什么我一定要向上爬,而且就算被人骂攀关系,或者男妓不要脸,也舍不得甩了您。太惨了,真的,那简直是吃了上顿,不敢想下顿。”
学校里面有各种各样的流言,他以前经常听,但从来都不在意。偶然一日拿到燕贺昌面前去说,脸上突然就像被谁打个耳光,火辣辣的疼,温绕才后知后觉体会到什么叫满背银针。
“有钱有权的生活很好。”他说,“钱和权是解决一切问题的根源,也是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刀。而您刚好是那个有钱又有权的人。所以答案显而易见,是我想往上爬,也是我离不开您。”
燕贺昌张开嘴,要讲话。
晚了温绕一步,他已经反客为主将燕贺昌按到椅子上去。坐在他大腿,低头环住人肩膀,给他一个吻,凑到燕贺昌耳边:“我爱您的钱,更爱您的权。欣赏您登上央视新闻做发言人时的霸气凛然,也嫉妒曾经被您重视、珍惜过的身边红颜。而您的钱,您的才学,还有您的权,会像一颗淋了枫糖浆的琥珀蜜饯,就算里面包了毒药,我还是忍不住吃下去,直到有一天死了,然后才能延迟地领悟到,也许我爱您这个人。”
爱是刀光剑影,情是甜蜜腹剑。温绕话说到这个份,就不信燕贺昌还能挑出什么毛病。
真能挑出什么毛病,他老油条燕贺昌不至于单身这么些年,那天下着大雨,中午甩了他脸色,晚上还巴巴开车来接。
若说两年前燕贺昌知道他年纪小,把他送到学校门口而转身离去是隐忍,是把他当小孩。如今温绕二十一岁,他睡了,享受过了,那再问这样的问题就是自寻死路。
年龄差太大,身份也悬殊。温绕爱上燕贺昌只需要一部手机,几句好听的话,甚至是一个下雨天,一个眨眼之间。
而燕贺昌爱上他,却是飞蛾扑火,粉身碎骨,自毁前程,身败名裂。
这个道理,45岁的燕贺昌会不明白?
倘若真是如此,又有谁会信?
温绕亲过燕贺昌,这就起来,去收拾自己的饭。他始终认为燕贺昌是在跟他开玩笑,根本不是当真。
或者说是两个月没见,太寂寞了,所以才跟他闹着玩,想从他这淘一点甜蜜的,有成就感的温存。
跟着鸡胸肉的油锅停下来,温绕拿铲子把东西放进盘里,开了刃的玻璃瓶再磨碎黑胡椒海盐就容易很多。他随意拧了两下,稍微有点咸味,淋上沙拉汁,这就准备开餐。
“燕叔叔,可以了,请您用餐。”
转身之际,燕贺昌捉住温绕手腕。
手指外沿呼的一凉,他还没回神,就见一枚戒指戴在上面。
温绕被燕贺昌这举动吓傻,“您在干什么?”这是什么意思?
燕贺昌没答,摘下自己左手腕那只已经停产,而且价值过亿的版百达翡丽,解扣盘,细致地戴在温绕手腕。咔哒一声,残留的温度混着轻微的雪茄同松木香味传入鼻腔,他终于抬起手掌,握住温绕肩膀,看他不再像看一个小孩,而是在看一个与自己同地位的年少的爱人。
燕贺昌这只表温绕见了无数次,除了出央视新闻,参与外交部相关采访发言,他几乎不离身,足可见有多贵重。
如今货真价实的东西易主,温绕盯着那只百达翡丽,心脏狂跳不止,真觉得燕贺昌是疯了,今晚的一切都让他看不明白。
喉咙里的唾沫咽了又咽,那把火从脑海一路烧到下峰,他抬眼皮看燕贺昌,声音都在颤:“您,什么意思?”
“是我离不开你。”燕贺昌手掌宽大,两根手指捏着弯绕手腕看了又看,道,“我不是贪官。祖上四代都干外交,燕家这些江山是亲临战场,一个字一个字打下来的,没有一个子儿的脏钱。几代人赚钱靠的都是本分,和一颗为国家付出的忠诚之心,有钱有权很好,但再好,也未必能名垂千古,甚至像我,如果那场饭局没跟做服务生的你碰上,也许最后下场就是孤独终身。”
温绕听不得这些,眼眶子发酸,打断燕贺昌:“很多人爱慕您,不止我,只是您没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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