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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理解。”温绕摘掉脖子里的毛巾,随手卷了两下,做成一个小帽子戴在头上,跟燕贺昌讲,“您是被我弄得没兴致了吗,就不想草我了?”
没等燕贺昌开口,他又开始在那儿嘀嘀咕咕攻略自己:“其实要非要做也不是不行,就是我想稍微缓一缓。毕竟您那方面天赋异禀,我是真的有点受不了了;古语云,万事皆有度,如果一件快乐的事持续太久太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哪天腻歪,到时候一点兴趣没有岂不是就要分道扬镳?”
温绕身上裹着一条浴袍,穿的松松垮垮,两条细白的腿露在外头,又直又长,十分的漂亮勾人。
然而当燕贺昌看见他头顶那两个像扣了两个小馒头,用毛巾做成的帽子,一瞬间又觉得小朋友万分可爱。
恐怕只有充满奇思妙想的小孩才能做出这样的灵感。他这个年纪,是万万也想不到。
温绕自我克服了一番,最后说:“您还是继续吧,如果不继续,我会感到很不安。”
他刚才确实想暂停,不过现在休息好了,他又想和燕贺昌继续做那样的事。
燕贺昌随手拿了条长浴巾裹在身上,头发随意擦了擦,毛巾放进烘干机,带着沐浴露香味的大掌拍一拍温绕的脸,笑道:“做下去当然可以,但比起满足欲望,我更希望教会你人生的另一课。”
温绕嘴巴被他弄的朝中间嘟起来一点,眨巴眨巴眼,问:“是什么?”
“爱不是一味无节制的索求。”燕贺昌道,“爱是克制。当你非常想要去做一件事,或者像进行某种行为,如果它任何一个缺陷都会伤害到另一方,那就停下,不要再往下做了。人生也是同样的宝贝,同一种东西你去努力三次,如果还得不到就放下它,不要再渴望。”
他只是很简单的阐述一个人生道理,温绕脑海中却不自觉将自己最近发生的事联系到一起。
他想了又想,实在想不到究竟做了什么事情能和燕贺昌说的情况符合,最后露出了疑惑的神情,问:“努力三次也得不到的东西,对我来说是什么?”
“这是个好问题。”燕贺昌握住他的肩膀,把人带出去,“你的人生应该不会出现这样努力三次还得不到的东西。”
“为什么?”
“因为你想要的,我都会给。所以没什么是你想要却得不到,世上根本没有。”
燕贺昌低沉的嗓音从身后传来,他说的语气很轻,就像一个玩笑。但温绕知道他从来不开玩笑,这就是他的真心,也是燕贺昌给自己的承诺——
以爱人的姿态向他应允,他要的一切自己都会给,无论什么。
“突然之间我就体会到了为什么大家都想谈恋爱。”温绕乐呵,“这感觉真棒。就算是个大饼,我也忍不住一口吃下,因为太美味了。”
燕贺昌隔着他用毛巾做的小帽子揉了揉温绕的脑袋,笑着说:“美味的东西还有很多。只要用心去发现,慢慢都会有的。”
深情时刻总能猎杀掉所有胡思乱想。温绕难得一个周末,枕着燕贺昌的胳膊在黎明中睡了一天,晚上随意吃了些东西,就跟他退房,趁着夜色去了长安街,要来这边逛一逛。
燕贺昌身份特殊,一般情况下不会出现在大众视野。温绕想来长安街逛一逛,是因为燕贺昌在这边有个饭局,吃完饭正好能去楼上打会牌。
刚好这地方离长安街很近,司机把两个人送过来,温绕在街口下车,燕贺昌就上去了。
夜里的长安城显然比白天好美丽许多,这里并不似三里屯那样纸迷金醉,反而一路往前走,充满了快节奏与大城市中独有的一丝寂寞。
很早之前温绕不知道从哪里看见这样一个说法,说现在在北京工作的人有四分之三都是外来者,说法从来没有得到过某种证实,但当他走在街道上,大部分步伐匆匆的行人都在讲电话,讲方言,有些还背了电脑包和公文包穿着通勤装,一路朝前飞驰,一秒钟都不愿意耽误。
在这样成分复杂的社会中,当他停下脚步朝左右看,头发被吹起来的时刻才发觉,原来他自己才像一个融入不了社会的外来者。
或者说他本来就是一个外来者,是因为认识了燕贺昌,才让他在这座城可能是有了立足之地,有了能够光明正大留下来的工作。
温绕沿着林荫路朝前慢行,看着匆匆赶路的人群突然想起朱瑞,又打了个电话。一如既往的,那边没接,但语音提示并非关机或其他什么,只是一路响到最后,就是没人接电话。
毕竟和他算是老乡,找不到朱瑞,温绕又联系罗教授问了大概情况。那边说情况不是很好,警方派了所有警力,到现在也没有任何下落,从学校到外面有一段监控坏掉,根本照不到人影,但他们查了当天晚上那条路的所有监控,总共过去40多辆车,还有300多个人,就是没看见朱瑞的影子,他们怀疑朱瑞没有离开校园而是藏在某个角落,但她一直联系不上,也不接电话,这件事已经在学校当地造成了恐慌,现在那些留学生都要求紧急回国。
“最坏情况就是找不到人了。”罗教授说,“剩下的学生一旦回来,那边没有任何一个咱们这边的人对接,这件事就只能不了了之。要么等,等到什么时候出结果为止,没别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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