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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奉君却道:“你先站住。”
“不!除非你答应不打我!”宫无岁扬声耍无赖。
沈奉君就不说话了,只埋头追他。
两人一路追到神花府外,眼见沈奉君离自己不近不远,宫无岁眼珠一转,闪身藏到屋后。
他屏住呼吸贴墙站好,眼看着沈奉君的影子自头顶掠过,他松了口气,再一转头,却见面前一条凶恶的黑犬,几乎半人高,正龇牙咧嘴地盯着自己。
宫无岁安慰它:“嘘嘘嘘,好狗狗,你别出声,待会我给你买鸡腿……”
那黑犬警觉后退几步,尾巴垂在后头,仰头开始“汪汪汪”大叫起来!
宫无岁:“!”
他身形一动,黑犬就猛扑过来,宫无岁被堵在墙角,又不敢伤它,一时束手束脚,谁知下一刻就被人抓着肩膀提上了房顶。
那凶恶的黑犬在底下狂吠,宫无岁一回头,就看见沈奉君一张冷冰冰的脸,松了口气,瘫在房顶上,一边给沈奉君比划:“吓死我了!就差那么一点它就咬到我的腿了!就那么一点!”
沈奉君耳根还带着恼羞成怒的红,闻言又想到方才在宴席上的场景,忍不住道:“你活该。”
宫无岁不乐意了:“是你叫我帮你,如今非但不领情,还追着我打,天底下哪有这么不讲道理的事?”
沈奉君却道:“那你也不该那般……”
宫无岁打断他:“这可是最快最有效的办法,不然此刻你还在里面受苦呢。”
他可不想一直待在那种无聊的地方:“而且旁人都只以为是我在调戏你,觉得我浪荡轻浮,对你的名声又没什么影响,我这么舍己为人,你居然还要打我。”
他拉长声音:“沈奉君,你怎么能这样!”
他一边说着一边转身背对沈奉君,不肯理人的模样,余光却偷偷瞥向背后的人影,沈奉君顿了顿,最后叹了口气,将尘阳剑还回鞘中,慢慢在他身边坐下。
这就是不打他的意思了,宫无岁心中一喜,暗暗自得,却还是不转身。
那黑犬只闻得见人味却不见人影,急得在屋下团团转,委屈叫唤两声,趴着不动了。
过了好一会儿,沈奉君终于主动开口了:“其实我也不喜欢宴会。”
宫无岁耳朵一动。
沈奉君出身高贵,但父母早亡,名门大派的时有盛会,他小小年纪就学会挺直腰背坐在桌前,偶尔回应一两句,但大多时候都沉默寡言。
“我也不喜欢,”宫无岁翻了个身,和沈奉君并排坐在人家的屋顶,“不过兄长辛苦,我还是得装装样子。”
好在神花府规矩没仙陵那么严,他逃席多次也没什么事。
他在怀里掏了掏,没掏到吃的,只掏出一把瓜子,沈奉君不吃,他就自顾自嗑起瓜子,偶尔还砸一个在狗头上给它吃。
他们心照不宣,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沈奉君也十分默契地没提回去的事,直到天黑尽时,宫无岁看了看时辰,拍了拍衣摆:“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四肢齐全的回到神花府,连守门的阿连都是一脸难以置信。
沈奉君回了住处,宫无岁又绕回宫照临的书房,谁知在路上却被人迎面狠狠一撞。
宫无岁捂着鼻梁,只觉得自己鼻梁都断了:“谁啊?走路不长眼睛!”
他一出声,撞他的人也停下脚步:“抱歉。”
“是你?”宫无岁认出他是夜照城派来送礼的,好像叫什么燕孤鸿,在宴会上都没说过话,只低着头吃东西,对他颇有好感:“喂,你匆匆忙忙干什么去?”
谁知燕孤鸿却不领情:“与你无关。”
宫无岁一噎,心说此人真没礼貌:“无关就无关。”
嘴上这么说,背地里却留了个心眼,文会宴鱼龙混杂,燕孤鸿大半夜出门不知道要干什么,他掉了个头,悄悄跟在这人身后,很快就跟到了白日设宴的会场。
燕孤鸿在找东西,他先绕着自己坐过的桌子转了几圈,又慢慢扩大范围,宫无岁看得好奇,干脆从黑暗中现身,蹲在一边:“你在找什么?说出来咱们一起找呗。”
燕孤鸿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但也没把他赶走。
约莫过了一刻,燕孤鸿终于在花丛中找到一个巴掌大的骨埙,约莫是宾客仆人来来往往,把无意中掉落的物件踢进花丛,他掸了掸上头的尘土,又仔细查看,确认没有损坏,才松了口气。
“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它丢了你这么着急,心上人送的?”
这位神花府的小公子又在耳边聒噪,燕孤鸿很有些头疼,但还是冷淡道:“与你无关。”
说完折头就走。
这人性情十分孤僻,宫无岁这几日观察过,燕孤鸿似乎与随行的夜照弟子并不交好,与其他门派的人也没什么交集,总是佩着刀独来独往,像是块又臭又硬的石头。
沈奉君只是喜欢清静,又寡言少语,才显得难以接近,实际上并不孤僻,可这位燕大刀者却是连人都不想见。
他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会儿,又绕进了宫照临的书房。
首宴一开,接下来就是正经比试,虽然这次大会要以为会友,但修真门派还是以武为尊,宫照临只是不想你死我活,徒增伤亡。
宫照临琐事缠身,又是东道主,不适合下场,宫无岁就自告奋勇代表神花府出战,武决是以抽签的方式选定对手,第一天淘汰一半对手,其余人晋级,第二天再一半,直到决出最终的胜利者和排名名次。
随着时间推进,一些势弱的门派和散修渐渐被淘汰,越往后留下的对手越强劲。
第六天时,场上已然只剩下年少有为的青年才俊,单拎一个出来都是日后修真界的栋梁之才,宫无岁还盼着和沈奉君打一架一较高下,谁知一抽就抽到了慕章。
柳恨剑抽到了燕孤鸿,沈奉君抽到了慕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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