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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沈清妍道:“怎么不是真的,我是真这么打算的,过会儿我就去找贺小方。”
&esp;&esp;“劝你省省罢,”沈又容将那首饰拿来还给她们,道:“咱们赏些东西,哥哥们尚且不许,何况是同人见面了。”
&esp;&esp;沈清妍拿回自己的镯子,“真没趣儿。”
&esp;&esp;沈又容拉了下沈清妍,道:“这是你的香囊,已经修补好了,你看看。”
&esp;&esp;沈清妍接过香囊仔细看了看,果然完好如初,她欢欢喜喜道:“多谢阿姐!”
&esp;&esp;吃酒看戏一直到午后方散,四皇子好不容易出宫,不愿意那么早回去,于是沈朔命人将他送回原本四皇子的院子里歇一歇。这边各自散了,沈清枫留下料理俗务。及转过一处廊轩,沈朔忽然被人叫住。
&esp;&esp;“大公子走的这么匆忙,是要去兴师问罪么?”纪琢从容地自月亮门外过来,抬眼看向沈朔。
&esp;&esp;沈朔神色冷淡,眉目间更添霜寒,“什么兴师问罪?端王殿下在说什么?”
&esp;&esp;“大公子是聪明人,何必装糊涂。”纪琢袖着手,道:“她只是个闺阁女子,年少慕艾能是什么错?”
&esp;&esp;沈朔面色沉沉,“她当然没有错,错的都是居心不良,蓄意哄骗她的人。”
&esp;&esp;纪琢笑了,道:“正是如此。”
&esp;&esp;沈朔眉头微皱。纪琢感叹一声,道:“她本是个干干净净养在深闺的女子,何以招惹这么多豺狼虎豹。大公子心里清楚,那些哄骗她,招惹她的人都是冲着齐国公府的权势,她如何身不由己,是受了你们齐国公府的牵连啊。”
&esp;&esp;他自己就是他口中的豺狼虎豹,却能冠冕堂皇的把过错推给齐国公府。然后这番话却正中了沈朔的心思,沈又容一个涉世未深的姑娘,如何抵得过似纪琢这般道貌岸然之辈的花言巧语。恨就恨在,端王殿下偏偏是齐国公府恭恭敬敬请进来的。
&esp;&esp;沈朔面色沉得几乎能低出水来,纪琢看着檐外雪,忽然问道:“你觉得,四皇子会是大姑娘的良人么?”
&esp;&esp;沈朔沉默,纪成曜当然不是,他与沈清妍那般亲近,眼里都没有沈又容。就算两人成了婚,又怎么对她好。
&esp;&esp;“我也觉得不是,她是明月中天的命格,岂会嫁给四皇子。”
&esp;&esp;沈朔一愣,心里几乎掀起惊涛骇浪,“你什么意思?”
&esp;&esp;纪琢声音轻缓,“我说,她会成为未来皇后。”
&esp;&esp;沈朔愣住。纪琢直直地看向沈朔,道:“她会成为未来皇后,是太子之母。她有强盛的母家,兄长是朝中重臣。她的一生会尊贵无比,即使母家蒙难也是在她百年之后。”
&esp;&esp;纪琢在告诉沈朔,若他有一日做了皇帝,他会封沈又容为皇后,会让沈又容所生的孩子为太子,在她有生之年,不会动齐国公府。
&esp;&esp;沈朔心里百转千回,这是改换门庭的大事,他不能轻易就做出决定。四皇子是陛下唯一长成了的皇子,是板上钉钉的储君,他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转投端王,如此韬光养晦又野心勃勃的端王。
&esp;&esp;可是沈朔心里,他真的相信四皇子会成为下一任君主吗?不说陛下,就说四皇子自己,他能斗得过他这位皇叔吗?
&esp;&esp;沈朔沉默良久,终于开口问道:“如果我不答应你,你会对容儿做什么?”
&esp;&esp;纪琢面上不见失望,只睨了他一眼,道:“她一个小姑娘,我会对她做什么?那也太下作了。”
&esp;&esp;沈朔冷嗤一声,“你还知道下作。”
&esp;&esp;两人谈话到底为止,纪琢并没有逼着沈朔一定表态,反倒很宽容的给了他足够的时间。
&esp;&esp;沈又容回到院子里,还没进屋就见廊下几个丫鬟围在一起。
&esp;&esp;“做什么呢?”沈又容问道。
&esp;&esp;画眉忙走过来,道:“是端王殿下让白烟姐姐送来的东西,好像是塞外的特产,那么厚实雪白的狐狸皮有十好几张,足可做一件完整的狐裘了。还有些陶俑,牛呀马呀骆驼呀,有趣极了。”
&esp;&esp;沈又容拿出一个看了,只见那陶俑不甚精致,透露着粗犷与野蛮,仿佛能透过几件陶俑,看到塞外黄沙漫天的景象。
&esp;&esp;“还有一样东西。”画眉等不及,摆手让小丫头们都下去,从怀里掏出个帕子,里头包裹了一个红绳缀着的玉坠子。
&esp;&esp;沈又容把那玉坠子拿起来,一个小小的圆钮,两下稍一用力便可旋开,一面篆刻了字,像个印章的样子。
&esp;&esp;沈又容让人取些胭脂来,蘸着胭脂,沈又容在手背上按了一个戳,这才发现原来是一个小小的“娴”字。
&esp;&esp;“这怎么好拿出去用哦。”沈又容嘟囔两句。那玉钮合上了,是一个小巧的如意,旋开了,就是沾着胭脂的印章。
&esp;&esp;沈又容在廊下坐下,拿着那如意,嘴角止不住地笑。她看了一圈,瞧见院里的秋千,道:“把秋千扫一下,我要去荡秋千。”
&esp;&esp;杜鹃刚指使人将箱子收到屋里,这时候见沈又容要荡秋千,劝道:“这大冷的天,怎么好在外面玩。”
&esp;&esp;“不碍的。”沈又容不由分说就在秋千上坐下来。外头果然是冷,沈又容把脑袋缩进斗篷里,手也缩进袖子里,两个圆圆的拳头捧着一块小巧的如意,慢悠悠地摇晃起来。
&esp;&esp;沈又容多开心呀,只是收到个小物件而已,便这么开心了。全然不知道在纪琢心里,已经计算好了她往后一辈子。
&esp;&esp;院门口,沈朔看着快活的沈又容。他很少看见这样的沈又容,沈家大姑娘克己复礼,贤良淑德,她所有的行事所学的东西全部是为了成为一个合格的高门贵妇,因而她身上属于女孩的那部分,是要被摒弃掉的。
&esp;&esp;可是作为兄长,沈朔真希望沈又容能一辈子都是个女孩子,待在家里做尊贵又自在的姑娘,胜过嫁到别人家里做媳妇,尝遍心酸苦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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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赶着年下,事情越发的多,光是祭奠先祖洒扫祠堂等事务就忙了好几日。等到腊月二十五,沈清和院子里又出了一件丫鬟偷东西的丑事,叫沈清和躲着不好意思见人。腊月二十七杀年猪,沈清妍非要拉着沈又容等人去看,沈清和也叫她拉过去了,一见那磨刀杀猪的样子,一时间又吓住了,晚上都不敢一个人睡。
&esp;&esp;及到除夕,沈又容几人更是从早忙到晚,跟着老太太焚香上供,接见族中男女。后头又跟着姊妹们一道守岁,一夜强打着精神没合眼。
&esp;&esp;次日起来,老太太杨氏李氏等有品阶的夫人入宫朝贺,沈又容得以回到院中休息。
&esp;&esp;一连好几日,多的是府上亲友前来拜会,戏酒不绝。一些个亲近的,或是王公大臣们的亲眷来拜年的,杨氏大多会叫几个姑娘去陪着。
&esp;&esp;沈又容姊妹几个年纪相仿,都是十四五岁的年纪,该说亲了,这样的场合以后不能躲。
&esp;&esp;偏沈又容的生日又在元宵节前,正月十二。往年都凑着元宵一块办了,今年是及笄之年,所以老太太亲说要好好给她办。沈又容再三推辞,说不愿意来太多人不自在,就在家里大伙玩闹一回就是了。老太太只好应了。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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