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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听见声音的那一刻,季蓝先是宕机了几秒,随后便被无止尽的愤怒所包裹,各种各样的猜想如猛水般涌现,气的他攥紧了拳头,像头发狂的狮子,气冲冲便冲上前去理论。
“谭秉桉,你他妈就是个不要脸的负心汉!!”季蓝大骂着走到谭秉桉跟前,不等对方反应过来,只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以及一个带着风的耳光以迅雷不掩耳之势朝着他袭来。
啪——!
谭秉桉的脸被扇歪了些,在看清面前人是季蓝的那一瞬间先是一阵错愕,随后不由慌乱和手足无措起来,似乎想赶紧向他解释,但还没等他张口,季蓝已经扑到他身上悲愤伤痛欲绝的用双手打向他,口里还喊着:“我给你生孩子,你就这样对我!!我要去引产!!离婚!!”
把这场“捉奸”发挥的淋漓尽致,每一处都散发着真情实感。
“引产”“离婚”这四个字不仅给谭秉桉惊到了,就连一旁的那个陌生男人也捂着嘴惊叫出声,像是发现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视线停留在季蓝六个多月的肚子上,被风一吹,更加明显。
真和原配抓小三没有任何区别。
他不出声还好,一有动静季蓝顿时想起来还有他,立即扭过头,恶狠狠地叫嚷起来:“你这个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你们都不得好死!!”
他带着哭腔,更多的是愤怒,他怎么都没想过谭秉桉居然真的会背叛他,这让他的一直以来的信任出现了道十级大地震才会有的巨大裂缝。
一旁的男人也不知所措起来,似乎对季蓝这样斥责感到不满,脸上出现了轻微的震惊,大多数是对季蓝居然怀了孕而感到不解。
谭秉桉任由季蓝打骂,并没有阻止他的行为,但也不代表他有做过这些没有实质性的事情,他抓住季蓝正在挥舞的双手,喘着气说:“蓝心,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你别再狡辩了,从一开始我就不应该相信你!!”季蓝哭的梨花带雨,嗓子都嚎哑了。
这里人多口杂,围观的人已经不少了,见季蓝哭,那个陌生男人也觉得很丢脸,说不定还会上头条新闻,一想到这,也捂着脸哭了起来,这让季蓝十分不满。
“你哭什么啊?你当小三还有脸哭?”
谭秉桉禁锢着他的肩膀,让他清醒一些,盯着他的眼睛解释着:“他叫温一,我跟他没什么牵连,只是前几年的一些矛盾而已。”
谭秉桉刚准备把车开出停车场,便被也在这陪着长辈吃饭的温一发现了,牵扯到之前没有后续的往事,他想要问个清楚,谁知谭秉桉竟然说已经结了婚,这让他多年来的等待化为了泡沫,一时激动情绪没控制住才质问起来。
对于季蓝的出现,温一没感觉哪里不对劲,毕竟当年谭秉桉就是因为和季蓝在一起这件事和谭家闹掰的,一连好几年都不愿回去,只是怎么也没想到,他不仅结了婚,还有了孩子。
还是和季蓝。
当年谭秉桉刚从国外回来没一年,谭家便给他商议婚事,家族之间多是联姻,但恰好那会谭秉桉刚认识季蓝,心里再容不下第二个人,为此,谭家多次派人来之前他们居住的别墅里恐吓季蓝。
这也是他们为什么不再愿意住在别墅的原因。
季蓝那会胆子小,经不起恐吓,各种各样的压力堆积在身上,每天都过的心惊胆战,而谭秉桉又长时间在公司,能陪着他的时间很渺茫,有一段时间季蓝经常失眠,还会出现幻听,甚至觉得家里出现了一个被谭秉桉领回来的陌生人。
故此两人经常大吵,那时谭秉桉年轻气盛,不懂得忍让,季蓝脾气暴他只会比季蓝还暴,但过不了多久又会开始千方百计讨好季蓝,求他原谅。
直到谭家又来了一个人,来别墅找季蓝,信誓旦旦的跟他说谭秉桉要和其他人订婚,而这个人绝不会是他。
没有领证,没有孩子,俩人之间的关系只需要用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可以轻易斩断。
季蓝不过二十出头,刚从漏雨的小破屋里搬出来,脱贫还没多久,自然不愿意离开谭秉桉这颗摇钱树,可他又摸不准对方到底怎么想的,他不仅摸不着对方的心思,就连自己的也看不透彻。
谭秉桉爱不爱自己,而自己又爱不爱谭秉桉这件事,像被蚂蚁咬了似的,浑身不舒服。
恩怨太深,季蓝又怕说错话惹恼了谭秉桉,到时候真的被分手就真的得不偿失了。主要是信任度太低,他下意识觉得他们这段荒谬的关系如丝线般随手一扯便轻松断开。
自己不过是收留了谭秉桉一段时间,给他做了几顿难吃的饭,给他用自己舍不得用的炭烧炉子取暖,叮嘱他要穿的暖和一点,都是一些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事,在谭秉桉眼里却成了若获珍宝。
越是这种轻易得到的越容易失去,季蓝起初只当作这种好日子能过一天是一天的心态来面对,可日子久了,伴随着谭秉桉笨拙又不开窍的照顾,他竟然会生出一丝不舍。
如果他能秉持初心,只为钱,或许也不会那么难过。
可颠沛流离生活了五年之久,冬天受冻,吃不饱穿不暖,已经凭借艰苦而把自己包裹成无坚不摧的季蓝,竟会因为谭秉桉几个月的娇惯打回原形。
成为一个高需求,时时刻刻都要被体贴照顾的人。
也正因如此,季蓝变得有些患得患失,他所拥有的这一切,自认为太容易得到,所以在被谭家找上门时,他的内心一度崩溃,但等谭秉桉回家见对方毫不知情,季蓝又突然放宽心。
可经不起一点风吹雨打,别说吵架,只是偶尔拌嘴,那时候季蓝都会觉得会被抛弃,敏感多疑也是在这时候出现,有时谭秉桉比预想的下班时间晚了一会,他便会开始疑心。
直到精神压力太大,以及那段时间被无休止的骚扰,季蓝内心的最后一道防线彻底崩塌,开始质问谭秉桉为什么要将一个陌生男人带回家。
起初,谭秉桉只以为季蓝在无理取闹,可没过两三天,他便发现季蓝开始掉头发,会躲在房间里哭,会指着某个角落生气。
眼见事态不妙,谭秉桉即刻带着他去了医院,他下意识觉得季蓝可能精神方面出现了很大问题,甚至怀疑是不是精神分裂或者臆想症,可做完一系列检查后,季蓝精神方面问题不大,只是心理出现了很大压力。
若不是季蓝有次吵嚷中无意吐露出谭家有人来过,谭秉桉恐怕一直都不会知道,他甚至有些不理解季蓝为什么会藏着掖着这件事。
直到季蓝落水失忆后,谭秉桉才彻底慌了,只有在经历一次即将要失去某个人,才会醒悟。他不敢想,如果季蓝当时落水时,周围没有人,该怎么办。
为什么在季蓝担惊受怕的时候,他还处于浑然不知,还在一心埋在工作上,为什么选择把季蓝从小破屋接出来,还不时常陪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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