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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移动的黑影,身形,步法,怎么看都是彭冬冬无疑。
裴郁看见彭冬冬来到杜雪坟边,开始掏工具,左右瞅瞅,准备下手。
他站起身,却见廖铭把执法记录仪塞给豆花儿,低声道:
“你录像。”
“为什么是我!我也想抓人!”豆花儿当即反对,压着嗓子,用气声抗议,“让裴哥录嘛。”
“你裴哥身手比你强点。”廖铭打回他的抗议,一个眼神甩过来,示意裴郁跟在后面。
几个人正要迈出去之际,却看到令他们瞠目结舌的一幕。
从坟地另一个方向,突然呼啦啦冲出来一帮人,总有五六个,个个手里都抄着家伙,嘴里叫着“打他!”“别跑!”“给我干!”气势汹汹地直奔杜雪坟头。
跑到后,一把抓住吓懵了的彭冬冬,噼里啪啦就开始拳打脚踢,手头的工具也毫不客气地往他身上招呼,还边打边喊“叫你偷!”“人家媳妇你也偷!”“打死你!”
裴郁几人互相看了看,面面相觑。
这怎么……还有戗行的呢。
没过几秒,彭冬冬就被揍得哀嚎起来,在人群包围里连连叫道:
“别打了……打死人了……报警吧,大哥!不行就报警吧!别打了……”
有个人朝他身上踹了一脚,又抡起拳头:
“报什么警!有我还用警察吗!”
单方面激战正酣之时,裴郁和豆花儿,跟着廖铭冲了出去。
只见廖铭一抓一个,几下功夫,就把正在围殴彭冬冬的人,全部扯开,七零八落地甩在一边。
那些人见来了对头,骂骂咧咧刚要重新开战,便听廖铭沉声喝道:
“住手!警察!”
包括彭冬冬在内的所有人,霎时间全熄了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一脸茫然。
这时,动手的人里,有一个认出了彭冬冬,惊奇道:
“彭司仪?怎么是你?”
彭冬冬抹一把脸上汩汩往外流的血,不自然地干笑两声,便不再言语了。
那群人中领头的一个村民,告诉裴郁他们,冥婚本就男多女少,像杜雪这样既新鲜又“高质量”的女尸很抢手,不好好看着,会有人趁夜来偷。这几位都是陈福家的人,最近专门来看守“新房”,专防“偷人”的。
却没想到,抓住的竟是彭司仪。
裴郁看到,彭冬冬头脸已经被打破,一道一道,流着血印子,看上去很是狼狈。
见他们过来,明白大局已定,彭冬冬叹了口气,视线依次扫过廖铭,裴郁,豆花儿。
那张原本一团喜气的圆脸,也由于无可转圜的事态,而哭丧下来。
————
彭冬冬到案后,起初还东拉西扯地狡辩几句,然而,裴郁和廖铭将一桩桩铁证摆上桌,他的口齿逐渐不再伶俐,变得支吾起来。
偷尸体的录像,检出他指纹的空锡纸板,还有沈月容和村民们的口供,陆陆续续,浇熄了他眼底的侥幸光芒。
裴郁正环着手臂,站在一旁,看廖铭给他做记录,就听见豆花儿的声音从讯问室门口传来,叫他俩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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