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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桑浪刚才说南宫离“今非昔比”是句客套话。初初听到南宫离打赢了好几个宗门少主的传闻时,他不以为然,有宸渊撑腰,南宫离跟谁打不能赢?可今日一交手,他便知道,南宫离果真今非昔比。
不知道是不是刚塑过根骨,比起他们上一次交手,南宫离的实力明显强了数倍。曾经稀薄的青光,如今也变得密实浑厚,混在一处,分不出哪些是他催出来的,哪些是南宫离的?
东桑浪打算速战速决,赶紧把南宫离弄走,免得再横生枝节。这阵法倚老卖老,还向着外人,着实讨厌。
他幻出巨浪猛扑过去,没想到南宫离不躲不闪,手往天上一指,巨大的龙影清晰可见,青龙嘴一张,天水飞流直下,切断了扑过来的浪头。
东桑浪目瞪口呆,“你,这是……宸渊……”
“不是他,”南宫离笑了笑,“只是幻象,此为幻龙阵。”
东桑浪没说话,从腰间掏出一只瓶,揭了盖,往外一泼,那里头是他做引的水。他驭水灵,但赤岷多沙石少水,只好随身带瓶水。
南宫离的龙是幻象,可他的水,是能淹天淹地的。
东桑浪借水化出涛天巨浪,咆哮着朝南宫离扑去,还未近身,南宫离便感觉到巨大的压力逼近,她在狂风中摇摆,再次伸手指天,“龙啸破寅!”
青龙长啸,龙爪如钩,龙头探下来,大嘴一张,天水倾泻,与东桑浪的巨浪拍打在一起,溅起千层雪,飞洒在沙漠上空,如暴雨落下……
东桑浪又是一愣,居然不是幻象,她是如何做到的……
趁东桑浪愣神,南宫离手心翻转,单手推印,喝道,“来!”
青龙一个摆尾,俯冲下来,南宫离双脚悬空,飞掠上去,站在龙背上,在巨龙的衬托下,她的身影越发纤细,但铮铮如风的身姿让人不容小觑。
东桑浪再次结印,同时催出大团烟云,他双手如云般翻卷,催出烟云中的水浪,他将巨浪分成簇簇水箭,一道道朝南宫离射去。
南宫离神色凝重,嘴里念念有词,青龙游走如蛇,卷出一道道光影,挡住射来的水箭。她另一只手凝出数柄短剑,朝东桑浪反击回去。一面防手,一面进攻,她冷静沉着,有条不紊,丝毫没有慌乱。
她越镇静,东桑浪心里越没底,难道真要输给一个女人?
东桑柳在一旁观战,心里亦是惊讶万分,没想到一段日子没见,南宫离的功法突飞猛进到这种地步。当然,这也得益于乌泉之光对她的根骨再塑,一想到这丫头占尽了东桑宗门的好处,却处处坏他的事,东桑柳就气得直咬牙。
他悄悄翻掌,金沙无声掠起,细细的一线,悄悄朝南宫离的脚上缠去……却不知哪里伸出一根藤,“啪”的将沙链打散。打的动静很大,声音很响,所有人都望过来……
那声音冷哼,“当着我的面,真就敢以大欺小,东桑柳,你这个宗主还要不要点脸?”
东桑柳老脸一红,本以为所有人都盯着南宫离和东桑浪,没人注意他,这才悄悄行事,没想到被一根藤坏了事。那藤打完就钻进沙里躲了起来,他要把它找出来不难,可以他的身份,亲自对一根未成灵的藤动手,确实有点……下作。
那厢,东桑浪还在不停的催出大浪,想困住南宫离。青龙引着巨浪不停兜转,旋出漩涡,巨浪越旋越薄,越旋越开,呼啦一下,倾泻下来,被底下的沙子吸了个干净。
东桑浪急躁起来,催出的真气飘飘扬扬,忽明忽暗,有些不稳,反而南宫离,周身始终有团浓郁的青光笼罩着她,密密实实的护着她。
南宫离突然朝东桑浪微微一笑,指手朝天,青龙游曳过来,大嘴一张,瓢泼之水从天而降,把东桑浪浇了个透湿。
她大喊,“我赢了!”
“赢什么?”东桑浪抹了把脸上的水,怒道,“还没打完。”
“她确实赢了,”那声音自半空响起来,慢悠悠道,“东桑柳坏规矩在先,东桑浪输在后,东桑后人败得一败涂地,我真是替你们祖先不值,辛苦建立的门户,只怕有一日要毁在你们这些不肖子孙手里……”
东桑浪又气又急,口不铎言,“若不是你这个老东西坏事,她早就落到我手里了,也罢,先把你解决了再说。”
他红了眼,不管不顾催出水灵要淹了这阵法,但阵法启动比他更快,脚下一空,他半个身子淹进了沙里,东桑柳眼急手快将他一扯,喝道,“不要跟他硬拼,先走!”
他招呼着几个亲信弟子,呼拉一下全走光了。
南宫离自沙里扯出小葱,抖了抖它身上的沙,缠在手臂上,“前辈,我走了。”
沙丘晃动,在她面前竖起一堵沙墙,拦住她的去路,“东桑父子在外头等着你,出了这道沙墙,我就帮不上忙了。”
“前辈已经帮了我很多,南宫离感激不尽,剩下的路,我自己走。”
“你先前说,来这里是为了找你的驭灵?”
南宫离一拍脑袋,怎么把最重要的事给忘了,“前辈,你一直守在这里,可见过一个穿黑袍戴兜帽的男人在此出现过?”
那声音似思索了一番,道,“这片禁地很大,能藏人的地方也多,但我只守乌泉之光,对其他地方不过问,你可以去后头的沙宫看看。”
南宫离伸长脖子往后头看了看,“那边就是沙宫?”
“往里再走一刻钟就是沙宫,进去容易,出来难,有不少人出不来,便渴死饿死在里头了。”
南宫离心思一动,既是藏人的好去处,说不定宸渊与那黑袍人就藏在沙宫里!
她打起精神,朝着沙宫的方向行进。
那声音见她真的要去,劝道,“丫头,别去了,那地方虽没设阵法,也不是一般人能去的,不如留在这里……”
“前辈,我也不是一般人呐,咱们有缘再见吧。”南宫离笑着朝着虚空挥挥手,大步流星的走了。
那声音暗自叹息,难得有个瞧得上眼的,可惜非要去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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