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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目光清亮,坦诚的看着他。
宸渊心里莫名刺了一下,转过身不看他,冷声道,“这样最好,以往恩怨一笔勾销,再见便不相识。能做到吗?”
“能。”
“哪怕要死了,也不能召唤我,能做到吗?”
“能。”
两声回答响亮又干脆,代表着南宫离的坚决。
宸渊默了一瞬,从喉咙里吐出一个字,“滚。”
再转身,少年已不见了踪影。
残阳如血,余辉照进后巷,在墙上落下一道斜长的线,线上灿灿,线下幽暗。
宸渊静静的站了一会儿,负着手,踱着步,缓缓走进那片幽暗里。
他觉得说开了也好,从此,各不相干。始料未及的是,这该死的缘份,半个时辰后又继上了。
彼此那轮残阳已经落下去了,但满天云彩,将城池映上一片暖洋洋的色调。
宸渊就在那片淡红的光里,看到了南宫离。
南宫离在和人打架。
宸渊信守承诺,只是路过,绝不干涉。但……几步之后,他停在一棵树下。
和南宫离打架的也是个驭妖师,莹在他手心里的光,泛着淡黑色。
宸渊这些年游山玩水,走了很多地方,也长了些见识,知道那人是走两条道的,不光驭妖,还接杀人的活。
杀孽多,戾气重,真气都显恶。
他可以不管南宫离,前提是,南宫离不能死。他们连着命,一死死一双,到阴间还在一起。
他在一旁观战,发现南宫离和从前比起来,长进了不少。青色光芒笼罩周身,气纯而坚,虽处在下风,却不露怯,一招一式,竭尽全力。
杀手的斩刀落下时,余辉反在刀刃上,刺着南宫离的眼,他下意识扭开脸,却看到了大树底下的宸渊。
尽管这架打得难艰,南宫离一直咬牙坚持着,心无旁骛,全神贯注,可看到宸渊的瞬间,他的心乱了。
他以为宸渊说话不算数,又来找麻烦了。
一分神,刀落下来,雪亮的光映着南宫离惊恐的双眼。
宸渊站着没动,眉心微蹙,真是好样的,宁愿死也不肯召唤他。
杀手以为一刀下去,任务就算完成了,可刀……居然被挡住了。
南宫离身上有层无形的护罩,他的斩刀砍不进去。
杀手愣了下,疑惑的看向四周,但什么也没看到。
得救的南宫离脸色更难看了,他双手聚气,猛的推开,“散!”
宸渊默默撤回保护罩,心里不太痛快。是说好了,各不相干,但他们命连在一块,他不救南宫离,也得救自己,可南宫离反应也太大了,恩断义绝得让他都有点受伤。
南宫离缓了口气,立刻振作精神,聚出光球用力顶过去,两股真气相撞,青光与黑芒交措,两人奋力顶着,谁也不肯让步。
南宫离倒底还是弱一些,一口气没接上来,被顶得胸口一闷,嘴角沁出了血。雪亮的斩刀再次砍过来……
宸渊不看南宫离,只盯着那刀,反正他救的是自己,不是南宫离,弱鸡摆出再难看的嘴脸,也跟他没关系。
然而,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就在千钧一发时,南宫离做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动作。
他扭转身子伏低,同时抬起胳膊,迎着斩刀而去……
意图很明显,他要舍去胳膊,保自己一条命。
宸渊看得目瞪口呆,心里默默叹了句……狠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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