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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亲戚多,很多事不消发愁,不必开口都有人抢着来干活。
一晃到了晚间,各家吃罢饭食,杨庆生拎着酒来同霍凌闲坐。
得知霍家已择了日子,笑吟吟道:“我今日回来,赶得正是时候,也省了家里打发人去镇上送信儿。”
霍凌给他添上酒。
“我也有日子没见弟妹和你家大俊,可一向都好?”
“都好,昨晚上我和青曼还说起,商量商量给你和小嫂备什么礼,至于大俊,别提了,皮小子一个,也不知随了谁,不是招猫就是逗狗,成日追着他屁股后面揍三回。”
杨庆生说到烦恼处,端起酒碗和霍凌一碰,品咂了两口。
“这话说的,总不是随了弟妹,你难不成忘了自个儿小时多淘。”
杨庆生咧嘴乐,“你也不差,回头要是生个小哥儿就罢,若是小子,你等着他上房揭瓦。”
喝罢提了筷,桌上两碟下酒菜,都是颜祺张罗的,一碟子大葱、芫荽和绿辣子拌的老虎菜,一碟子五香煮花生,吃得杨庆生感慨道:“可见你的福气来了,天王老子都挡不住,祺哥儿多贤惠,说是擅灶也当真不假,这小菜拌得,是那个滋味儿。”
又问:“他能不能吃酒,要是能吃,一道进来吃些。”
关外这边女子哥儿能喝酒的多,其中不少海量,汉子都比不过。
“他吃着药呢,哪能吃酒,不单是他,我答应他也不能吃多了。”
霍凌面前这一碗酒,放在从前早就下去一多半,结果现下还有半碗多。
“哎呦,这就管起来了?”
霍凌端起碗和他碰一下,笑骂道:“就像弟妹不管你似的,吃你的去,有酒有菜都堵不住你这张嘴。”
两人喝了一个时辰,颜祺始终在东屋里,和叶素萍点着灯缝衣裳。
他缝白棉布裁的里衣,叶素萍则在剪鞋样,她方才描了颜祺的鞋样,说做一双予他,留待成亲那日穿。
妯娌之间互赠鞋脚本也常见,颜祺没多推拒,心里想着回头也给对方做一双。
还有上次霍凌拿回来的布头,能拼一拼给英子制个手绢儿,攒两朵小头花。
大个儿百无聊赖地趴在几人脚下,任由霍英东一下西一下地给它梳毛,耳朵时不时抖一抖,显然留意着西屋的声响。
等那边有了脚步声,大个儿猛地坐起来,家里人都和杨庆生相熟,见状一道出去送人。
霍家和杨家不算远,月光照得小路铺一层银霜,霍峰本意让霍凌去送送,担心杨庆生喝多了,后者摆手道:“哪里多了,一斤都没喝到,大峰哥你回去吧,我自己溜达着,正好散散酒气,省的我爹和小爹念叨。”
又跟叶素萍与颜祺作别,二人客气地同他点点头。
送走杨庆生,时辰不早,霍凌明日还要早起上山,一家人不多说话,洗洗去睡。
颜祺本想进屋收碟,发现已让霍凌送了出来。
“杨大哥吃着可还好?”
“他夸你灶上手艺厉害,比镇上食肆里的小菜也不差什么,没看都吃得精光。”
两人就着水刷干净碗碟放进柜中,洗漱罢,人也有了困意。
颜祺揉了揉眼,又替霍凌检查了一遍明日要带上山的东西。
一罐子茄子酱,细封了罐口,挖一勺就能配饼佐粥,五张烙饼又大又厚,扎实得很,一张切成四块,以霍凌的饭量,一日就得吃下一张。
算着太少,还有大个儿在,晚食后又额外添了一锅不用发面就能做的窝头。
此外还有灯油和新买的木盆,为怕忘了,零散的东西都搁在了盆子里。
“一共没几样,总不能丢了,过来睡觉。”
霍凌抖开被子喊人过去,他们另一床被彻底不用,叠成方块搁去了炕尾。
颜祺乖乖坐在炕边脱了鞋,却听霍凌用有些犹豫的语调问道:“当初去双井屯沈家的那几人里面,可有和你相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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