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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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前尘往事（第1页）

来到一棵高高大大的芒果树前，这树足有十米多高呢！能长这么高的果树，肯定都是没嫁接的啦。树上挂满了一个个小孩拳头大小的青色芒果，看着就让人眼馋。

树荫下还摆放着一张一米多长的石椅，姜仪动作麻利地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把石椅和靠背擦得一尘不染，然后热情地招呼甘饴一起坐下来。两人望着鱼塘中波光粼粼的水面，还有水中自己的倒影，好不惬意。

就这样，足足过了十分钟，两人好像都陷入了沉思，谁也没有再说话。忽然，一阵微风轻轻吹过，树上一只芒果“扑通”一声掉进了鱼塘，溅起了一朵小小的水花，也把两人从沉思中惊醒了过来。

甘饴率先开口：“姜哥，你说这芒果好吃不？”

“应该不好吃吧，这些没改良过的品种，肯定很酸的，只适合做酸野。”姜仪看着树上的芒果，笑嘻嘻地回答道。

“姜哥，我想问你点私事，你要是介意的话，可以不回答我哦！”甘饴有点害羞地说道。

“哎呀，有啥好介意的，你问吧，你想知道啥，我都告诉你！”姜仪看着她，大方地说道。

“姜哥，你以前谈过女朋友不？”甘饴红着脸，有点不好意思地问。

姜仪埋藏在心底的那道身影瞬间浮现在脑海里，只是她的脸庞已经变得模糊不清了，“谈过半个吧！或许我也不知道算不算？”他轻声说道。

“半个？！为啥这样说呢？”甘饴疑惑地问道。

“那是好多年前的事情啦，当时我刚刚工作第三年，记得是那年春节放假期间，天气可冷了，还时不时下雨呢。可是不知道为啥，那段时间我经常凌晨四五点就醒来了，然后就很难再睡着。那时候还没有汇信这个聊天软件呢，大家都喜欢用企鹅聊天，企鹅聊天还是有它的好处的，只要谁在线，他的头像就肯定是亮的。”姜仪回忆着说道。

“我睡不着觉，就摸起手机点开企鹅聊天，好几天了，好友列表里有个陌生头像一直亮着，难不成这人也失眠？可我压根儿不认识她呀，也不知道啥时候加的好友。直到第五天凌晨醒来，瞅见她头像还亮着，我就手欠了个问候过去：‘咋还不睡呢？’本来以为不会有回应的，谁承想才过了十秒钟，就收到她的消息：‘刚醒，睡不着了，你咋也不睡？’我赶紧回复：‘我也刚醒，睡不着。’

就这样，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快六点的时候，她跟我说趁着天还没亮，得赶紧眯一会儿。

然后呢，我俩每天都会在凌晨四点多醒来聊天，六点准时下线睡回笼觉。聊着聊着，我才晓得她原来是我一个高中同学的朋友，比我们小一届，现在在布山市的一所中学教英语。我也跟她说我在工地搬砖，她也没说啥。

我们就这么一直通过企鹅聊了好几个月，因为不在一个地方上班，所以一直没见过面，不过我们给对方过照片，从聊天中能感觉出来彼此都有好感，就是谁都没捅破那层窗户纸。

有一天，她跟我说她去京城参加了个英语考试，要是考试过了，她可能就要出国了。我就问她是啥考试，为啥要出国？她说是国外孔子学院招汉语言老师，今年全国只招十名送去袋鼠国孔子学院的汉语言老师，要是考试能进前十，她就能去国外当老师了。

我就问她在国内当老师不好吗？为啥要去国外？她说国内的政治体制和人情世故限制了她的展，她想去国外追寻自己的梦想！

我知道如果她出去了，那我也许就永远见不到她了。于是便问道，怎么样才可以不出去？

她说她妈妈也不想让她出国，她是独生女，爸妈都是体制内的人，希望她留在国内，以后也可以多陪陪父母！

不过她还是想出去闯荡闯荡，要是我能娶她，那她就不走啦。但是娶她是有条件的哦，先呢，得要求我在市中心有套自己的房子，这样结婚后我们就有自己的小家啦。要是我没有房子也没关系，她自己在市里有房子，我可以过去和她一起住。以后有小孩了，第一个孩子要跟着她姓，后面的小孩才能跟我姓哦。而且我每个月只要给她三千生活费就行啦，家里的一切生活开支和照顾小孩都不用我操心，我只要好好爱她，安心工作就好啦。我就琢磨着，这不是让我当上门女婿嘛？

因为当时我确实没能力在市里买房啊，我是从农村出来的，还是单亲家庭，父亲在我刚上大学的时候就生病去世了，还欠了亲戚一屁股债呢。我自己读完大学都是靠国家助学贷款和勤工俭学，工作这两年多的工资都拿去还债了，根本没啥存款。想要和她在一起，那就只能选择当上门女婿咯。

可是我一个堂堂大学本科生，哪能放得下面子去当上门女婿啊？！这绝对不行的，我一个大男人的自尊还是要有的。

我两个都没法选，可我又不想错过她，就问她难道真的没有其他可能不走吗？

她见我在犹豫，也没有立刻要我给她答复，而是让我好好考虑考虑。她真正出成绩还要半个月呢，如果到时候两个要求我都不选，那她就要出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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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半个月里，我还是想办法让她留下来，可她态度还是很坚决，除了那两个要求，其他的她都不会留下来的。

成绩出来后，她开心地告诉我，她获得了第三名的好成绩呢。可是我却开心不起来，见我没有给她一个准信儿，最后她还是决定去袋鼠国啦。当得知她出国的消息，我的心啊，就像死了一样，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后悔放她走了。

她出去以后，我们还是一直有联系，分享着彼此生活和工作的那些事儿。

她还叫我去袋鼠国陪她，让我也去那边展。我却说我在国内都混不好，去国外估计连要饭都没我啥事儿。

也许我们就是有缘无分吧。有一天她跟我说，在那边有个美籍华人的帅小伙在追她，我一听就气炸了，问她为啥要让人家追。我说她只要出去任教三年就能申请回国了，我等她，等她回来就风风光光地娶她。可她却说回不来了，她出去了就不回来了，三年合同期满后，她要续约去漂亮国任教，她说她喜欢国外的那种氛围，谁有能力谁上。才不像国内，到处都是人情世故，有本事的人也不一定得到施展的机会。

直到那时我才彻底明白，我是真的失去她了！我跑到了郊区没人的地儿，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后来我才意识到，我不是因为自尊心太强，才拒绝娶她、拒绝上门，我是因为自卑才不敢娶她，是我觉得自己配不上她才不敢娶她啊！

后来她真的和那个美籍华人在一起了，虽然她也知道那个男的对她不咋好，可她还是决定嫁给他了。她说她一个女孩子在国外需要个依靠，所以哪怕知道没多少爱，还是选择在一起了。

她结婚后才跟我说，其实让我上门、孩子跟她姓那都不是真的，她就是想看看我到底有多爱她，为了她我能不能放下那些个大男人的自尊心。结果我还真的让她失望了，连先口头答应她、哄她留下来都不肯，她觉得我对她的爱可能也就那么回事儿，如果我爱她爱到骨子里，上个门算个啥呀？所以她最后只能选择出国啦。

我后来就只得更努力地工作学习，考建造师、考职称，就怕被她落下太多。

我也经常在心里问自己，后悔让她出国不？头一年那是一点都不后悔啊，我好歹也是个大学生，只要自己闯出一片天，还怕找不到老婆！可过了两三年吧，我就开始慢慢后悔了，我弄丢了一个我爱的和爱我的人！被社会毒打了五六年后，我现自己依然一事无成、依旧只是个打工仔，还是只能在别人的头底下讨生活，我肠子都悔青了，当时我可真是个大笨蛋，为啥不留住她呢，上门咋了？孩子跟她姓又咋了？只要孩子是我的种，跟不跟我姓能咋地？再说了，那可是跟我自己的爱人姓啊。要是孩子不是你的，跟你姓又有啥用呢。

倘若当年答应了她的要求，我真能少奋斗十年，少走十年弯路，早就过上好日子啦。只可惜啊，人生没有回头路，也没有后悔药！错过也是过错啊！”

看着他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甘饴都不知道该咋安慰他了，心里还有点心疼这个男人呢。她冷不丁地问了一句：“那你现在还想她不？还后悔错过她不？”也许她就是想确认一下这个男人心里还有没有别人吧。

姜仪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温柔地看着身边的美人儿，微微一笑道:“想她？可能偶尔会想起她吧，只是她在我心里的印象已经变得模糊不清了。其实早在两年前，我就不会再觉得后悔了，我们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生活，不应该委屈自己去将就别人。其实如果我当时选择留下她，可能我就不会觉得后悔，但是她呢？后悔的也许就是她，她会觉得自己应该出国，不该留下来。既然已成事实，那只要彼此各自安好，便已足矣。没有必要再去怨天尤人，庸人自扰罢了！”

听到他后面的话，本来还有些纠结的心情立刻舒畅了，甘饴微笑道:“姜哥你能这样想就最好了，我还以为要安慰你呢？嘻嘻！”

“啊！那我不是错过了美人的抚慰！早知道我就该伤心一会，唉，我的错！”姜仪故作伤心道。

甘饴抬起她握着的拳头作势要打他，他装作害怕道:“公主饶命，我不敢了。”

“哼，以后敢骗我，看我不揍你！”甘饴收起小拳头傲娇道。

姜仪赶紧躬身作揖道:“遵命公主！小的以后绝对不会骗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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