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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公。”赵夜阑侧过头,和他打了个招呼。
“诶。”叔公应了一声,都忘了下一步动作,故作自然地站直,双手背于身后,跟燕明庭嘀咕道,“他今日怎么不披麻戴孝了?”
“许是没有白衣服了。”燕明庭忍笑道,“拢共就没那么一两件白衣裳,全穿完了。”
别说是叔公,就是其他人也被他这身吸引了,吃饭的时候余光直往他那边瞥,明明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却莫名很和谐,清冷的五官盖住了俗世味道,只觉画上的人也不过如此了。
尤其是婶娘和表弟妹,越看越心动,忍不住打探这衣裳、这香囊、这玉佩都是哪里买的。
赵夜阑一一解答,还答应带她们一起上街,可把两位高兴坏了。
吃过饭后,几人一起去逛京城,赵夜阑对于享乐一事很有心得,带着她们去锦轩和李遇程的铺子,逛上半天都没问题,又把叔父表弟安排去会春楼喝酒饮茶听戏,最后带着老叔公去买炊饼。
“我牙都崩了一颗,不敢多吃了。”叔公说。
“我让掌柜的做了一种舒软的炊饼,你尝尝?”
叔公接过来尝了尝,虽然比不上硬的,但也还算满意。
经过一家当铺时,叔公忽然说要进去当个东西,赵夜阑也一起陪同,和掌柜的抬价,最后叔公高高兴兴地揣着银子走了。
除夕这天,将军府热闹得很,因为有亲人在,今年除夕就谢绝客人来访了,只是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饭。
下午赵夜阑陪着叔公下了一下午的棋子,叔公赢了几局后,不高兴了:“芳礼说,你对弈就是连皇上都不让子,怎地来给我让子了?是不是瞧不起我?”
这话正中下怀,赵夜阑没有再让子,半个时辰后,叔公哀求道:“你就让我一子吧,让我一子,梦亭啊,就一子!”
赵夜阑:“……”
吃完晚饭后,大家一同去城里的高楼上喝酒,观看烟花。
这种节日氛围,不喝两杯有些说过不去,就连婶娘和表弟妹都举杯共饮了,赵夜阑自然也不能免俗,给三位长辈各自敬了杯酒,就安静地坐在一旁。
叔公好奇地问燕明庭:“他怎么又不说话了?”
“发酒疯呢。”燕明庭道。
众人:“?”
燕明庭放下杯子,正准备去扶他,就看见他脑袋往旁边的叔公肩上一靠。
众人:“??”
叔公扭头看着他:“你这是醉了?把我当芳礼了?”
赵夜阑缓慢地眨眨眼,然后抬起头看着他:“叔公……”
燕明庭赶紧捂住他的嘴,生怕他习惯性地说一句要抱抱。
“唔……”赵夜阑去掰他的手。
“他一喝酒就这样,你们别介意,我先送他回去。”燕明庭讪讪一笑,将他抱起来。
赵夜阑却扒着他的袖子,望着桌上的人说:“叔公,我喜欢你的啊,叔父和表弟你们快点升迁到京城吧,还有婶娘和弟妹,你们很漂亮……”
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燕明庭笑了笑:“那我呢?”
赵夜阑抬眼看着他:“抱。”
隔天醒来,赵夜阑坐在床上放空,他搓了搓脑袋,压根不想踏出房门半步。
“醒啦。”燕明庭笑着走进来,“起来吃饭吧,就差你了。”
“我不吃。”赵夜阑躺下闭上眼睛,不想面对这糟糕的世界。
“不吃的话,他们可能以为你生病了,就该来探望你了。”
赵夜阑脸色难看地爬起来,走到大堂时,尴尬地看了他们一眼,却见他们毫无异常,继续在话家常,他这才默默地坐下吃饭。
下午他们就要出发回去了,赵夜阑大手笔为他们筹备了不少行李,大大小小装了一马车。
一行人在大门口寒暄送别,叔公先一步上车,却将赵夜阑独自喊进了马车,然后从怀里摸出一块金锁,上面刻着赵字。
“本来我们燕家有个习惯,是会给新进门的媳妇一个翡翠手镯,不过给你不太合适,我就把那块镯子给当了,去换了这个,算是我替我兄长给他孙媳的。”
赵夜阑受宠若惊地接过来,这才想起上次陪他去当铺,还纳闷为何要当掉水头那么好的镯子呢。
“我兄长和侄儿命薄,没能亲眼看见芳礼和你成亲,我来替他们看过了,是个可以放心的,他们在九泉下也不用担心了,芳礼娶了个了不得的男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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