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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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节（第1页）

&esp;&esp;司荼很快摘回了最后那?部分?，吹响口哨召出水麒麟，往云天城的方向飞。

&esp;&esp;桑离忍半天实在没忍住，问?：“你都不?问?问?我做什么了？”

&esp;&esp;“嗯……”司荼沉吟，“每个?人?都有秘密，没什么好问?的。”

&esp;&esp;桑离有点意外：“你就?不?怕我害你？”

&esp;&esp;“就?你？害我？”司荼上下?打?量桑离两眼，颇为不?屑地嘲笑，“凭呢这点灵力，我一根手指头就?能捏死你。”

&esp;&esp;“……”

&esp;&esp;伤害性不?高，侮辱性极强。

&esp;&esp;桑离有点自闭，不?过……说得也确实是事实。

&esp;&esp;眼瞧着她低沉下?去?，司荼拍拍她的肩膀安抚：“没事，世间天灵地宝无数，加上成仙者寿命漫长，一年不?行?就?十年，十年不?行?就?百年，总有一日能俯瞰凡尘。弱小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上进心，在上重?天，没上进心那?就?是蜉蝣，早晚有一日会被吃掉的。”

&esp;&esp;她的这番言论让桑离很是意外。

&esp;&esp;原著里?把神女描述成胸无壮志，空有脾气没有脑子的恶毒女配，初次见面时，桑离对她的感官也不?是很好，然而随着日渐相处，桑离越来越觉得司荼这人?有趣。

&esp;&esp;她狂傲，可又不?是那?么狂傲；看似空无一物，实则又大?智若愚。

&esp;&esp;桑离对司荼的了解并不?是很多，不?过从三言两句间能感觉到，她这个?“神女”，并不?像表面这般高贵自在。

&esp;&esp;桑离问?：“那?阿荼有上进心吗？”

&esp;&esp;“当然有啊。”司荼毫不?犹豫地说，“若没有，我也不?会想?着退……”

&esp;&esp;说到一半，司荼又迅速把下?面的话咽了回去?。

&esp;&esp;她扭过头狠狠瞪了桑离一眼，“我可告诉你，我还对你没有完全信任，你别想?从我这里?套话。”

&esp;&esp;这幅警惕的样子让桑离噗嗤地笑出声来，“好好好，每个?人?都有秘密，我知道。”她说，“我只是很想?知道，若你不?想?做神女，更想?做什么？”

&esp;&esp;更想?做什么？

&esp;&esp;这是五百年来，第一次有人?问?司荼这个?问?题。

&esp;&esp;水麒麟在云霄中穿梭，世间山河一览无余，司荼垂着眸子，神色沉沉地，也是第一次对着外人?说起自己的心愿，“回到荒水，守护我母亲想?要守护的土地。”

&esp;&esp;她抿了抿唇，“你应该知道吧，我身份特殊，血脉……给我带来了很多麻烦。”

&esp;&esp;司荼的母亲原名为翛。

&esp;&esp;翛一字，本表示着无拘无束，然而她的母亲从诞生起就?被囚困荒水，唯一一次走出大?荒，却是她的死期。

&esp;&esp;母亲和父亲的相遇就?像是一个?老土的话本故事。

&esp;&esp;落难的神被未染尘世的圣女所救，披心相付，共结良缘。

&esp;&esp;司荼怨恨着父亲，却从未怨恨过母亲。

&esp;&esp;她一生为众生奉献，仅此?一次的任性便是为了帝启。母亲消殒后，肉身消减，成为海底生命的供给，可以养育鱼类上万年；灵珠化作护海百宝，继续以自己的方式庇佑着海上渔民。

&esp;&esp;可是她的子民恨她。

&esp;&esp;他们烧了她的神庙，打?碎她的神像，将她的神牌悬挂在门?前，进出都要吐一口唾沫。

&esp;&esp;百姓将对帝启的厌恶转移到了她的身上，连同以往的庇佑也一并转为了恨。好像曾经所做的，所付出的，在一夕之间就?消失殆尽了。

&esp;&esp;他们只记得——

&esp;&esp;她是罪人?的妻子。

&esp;&esp;“你说奇怪不?奇怪，明明母亲保护了他们整整八千年，明明她什么都没有做，却成为世人?口中的万祸魁首。”

&esp;&esp;恨圣女，比过恨帝启。

&esp;&esp;一边享受着她的庇护，一边粉碎着她的神像。

&esp;&esp;司荼双手环膝：“虽然如此?，我还是想?回去?，回到荒水。”她看向桑离，“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个?傻子？荒水的人?那?般对我母亲，我却依旧想?回去?守护他们。”

&esp;&esp;桑离摇摇头：“你不?傻。”

&esp;&esp;司荼眼睛圆溜溜的，“真的？”

&esp;&esp;“嗯。”桑离重?重?点头，“我反而觉得……你很厉害，也很勇敢。”

&esp;&esp;没有人?能如此?不?计前嫌，就?连神都做不?到。

&esp;&esp;换成桑离，她没有办法像司荼这般平静地说出这些话。

&esp;&esp;司荼笑了，表情松快不?少，“那?便好。若他日我真的能如愿以偿，即便得万人?唾弃也无所谓，因为我知道，世上总有一个?人?是理解我的。”

&esp;&esp;母亲耗时三千年，用生命生下?了她。

&esp;&esp;从此?，母亲的心愿就?是她的心愿，纵使那?片土地上埋着对母亲的怨恨，她也深信，世世代代过后，总有人?会理解的。

&esp;&esp;土地拥有记忆。

&esp;&esp;善良不?会消磨；仇恨也终将过去?。

&esp;&esp;早晚有一天，母亲的牌灵会干干净净地重?新立在那?座庙宇之中。

&esp;&esp;“那?我们拉钩。”桑离笑嘻嘻地朝她伸出小拇指，“以后我变强大?，你做圣女。”

&esp;&esp;“拉钩？”司荼眨着眼睛想?了想?，好像民间是有这样的说法，说是拉钩后就?是许下?了承诺，不?过她从未和人?承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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