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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在北方。”严奂没有看他,继续看着窗子外面,“不是什么繁华的地方,我记得我们那里只有一条很小很小的河,以前我只在杂志上看过海。”
&esp;&esp;“然后呢?”
&esp;&esp;“我家住在六楼,全是九十年代的房子,那时候单位还会分房。那些房子建的很矮,不像现在的商品房,楼道里暗暗的,全是些灰色的房子,一排一排……我家在最里面那一排。”
&esp;&esp;“夏天的时候,有个姓金的老奶奶会卖冷饮。这里……”严奂指了指自己的门牙,“她的牙老早就掉了,后来她说话总是漏风。我们都喜欢嘲笑她,她脾气不好,经常吼我们。”
&esp;&esp;“跟上海比起来,我的家像是一艘不断沉没的……”严奂皱着眉,“船。”
&esp;&esp;“船?”谢修南走了下来,在严奂面前蹲着,像一只温顺忠诚的大狗狗,“可是你从船上跳下来了。”
&esp;&esp;“嗯。”严奂说,“我没有沉没。”
&esp;&esp;谢修南说:“你不会沉没的。”
&esp;&esp;“有我在,你就算沉没了,我也会把你捞上来。”谢修南看着他,“我……”
&esp;&esp;“什么?”
&esp;&esp;他紧张地舔了舔嘴唇,说:“多多,我想问你,不然结束之后你和我一起……”
&esp;&esp;他差一点就要说出来了。
&esp;&esp;谢修南想说,不然结束之后你和我一起回西雅图吧?但是一串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他们,有个人从楼上冲了下来,严奂和谢修南一齐抬起头,看见那人居然是王伟。
&esp;&esp;三人目光相触,都在对方脸上看到了一丝惊愕。
&esp;&esp;王伟今晚穿的衣服很夸张,是那种全是亮片的款式,跑起来的时候叮当响。他脸上那些浮夸的妆也有些花了,显然之前是哭过的。
&esp;&esp;严奂和谢修南几乎是立刻就移开了视线。
&esp;&esp;“嗯……”谢修南犹豫着说,“你……”
&esp;&esp;他还没说完,楼梯上面就有个男人咆哮了起来,声音在楼梯间回荡着:“王伟你他妈的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东西了是吧?”
&esp;&esp;“李老板看上你,你就应该跪下来谢谢你祖宗了我告诉你!什么玩意儿!把自己搞得跟个烈女一样有意思吗?操。”
&esp;&esp;“滚!他妈的贱人一个!”
&esp;&esp;严奂睁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看了一眼谢修南,谢修南的表情也有点复杂。
&esp;&esp;这是……黎国兴?
&esp;&esp;王伟一张脸白的不像话,等到黎国兴骂完了,他才说:“听够了?”
&esp;&esp;他说这话的时候,严奂都觉得他像是已经死了一般。
&esp;&esp;王伟勉强笑了笑,说:“看吧,这就是生活。”
&esp;&esp;王伟要绕开他们,谢修南一下子拉住他的胳膊,说道:“等等,他没权力让你……那样。”
&esp;&esp;“没权利?”王伟嗤笑了一声,甩开谢修南的手,“不是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我要红,我要挣钱,我就得做我不喜欢的事情。你以为我喜欢这样?男不男女不女的?如果可以!我也不想这样,可我有别的选择吗?”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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