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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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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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间，所有被我刻意遗忘的记忆都悉数回笼了。海棠树后那冰冷的言语，被踩得稀烂的小鹿花灯，那颗掉进泥潭里、又冷又脏的心。

原来，我并没有完全忘记。

那些伤痛，只是被我埋在了很深很深的地方，不敢去触碰。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怎么穿着别人的衣裳？他是谁？”裴砚臣几步冲了过来，伸手便要来抓我的手腕。

一只更有力的手，先一步将我拉到了他的身后。

是沈昭远。

他不知是何时出现在这里的，像一座巍峨的山，沉稳地挡在了我的面前。

“裴大人。”沈昭远的声音很冷，“此乃沈某的内宅，你擅闯至此，是何道理？”

“你的内宅？”裴砚臣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他指着我，眼睛都红了，“她叫苏念念！是我的未婚妻！苏念念，跟我回家！”

他说着，又要来拉我。

我躲在沈昭远的身后，死死地抓着他的衣袖，全身都在不受控制地发抖。

我不想跟他走。

我不想再回到那个会嫌弃我，会抛弃我的人身边。

“裴大人，请自重。”沈昭远握住我的手，将我护得更紧了，“念念如今，是我的妻子。”

“你的妻子？”裴砚臣怒极反笑，“沈昭远，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抢我的未婚妻！你信不信我即刻上奏朝廷，告你一个强抢民女之罪！”

“裴砚臣。”

我终于开口了。

我从沈昭远的身后走出来，站到他的身侧，与他并肩而立。

我看着眼前这个我曾经满心满眼都是的男人，心里却是一片前所未有的平静。

“我不想再做你的未婚妻了。”

裴砚臣愣住了，他不敢置信地看着我：“念念，你说什么？你是不是病糊涂了？跟我回家，我带你去看全上京最好的大夫。”

“我很清醒。”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慢慢地说道，“我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裴砚臣，我都记得。我记得你说我是拖累，你说你从来就没想过要娶我。我记得你说，要去燕州站稳脚跟，然后就寻个由头退了我的亲事。”

我的每一句话，都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裴砚臣的心上。他的脸色，一寸一寸地变得惨白。

“不……不是的，念念，那都是气话，我……”

“是不是气话，你心里最清楚。”我打断了他，“我从前是傻，但我分得清谁对我好，谁对我不好。”

“你嫌我烦人，他却会日日陪我用膳。”

“你嫌我笨拙，他却会夸我针线活做得好。”

“你觉得我的傻是天经地义，他却会带着我四处求医，告诉我，我可以好起来。”

我转过头，看向身边的沈昭远，看着他深邃的眼眸，那里有我从未见过的温柔和坚定。

“裴砚臣，你给我的，是嫌弃和冷漠。而他给我的，是尊重和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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