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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无昼彻底冷下了脸。
“我之所以没死,是因为无昼曾给了我一枚护心丸。你今日是怎么了?净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诸位有所不知,那奇毒是玄鸟所创的独门秘药,至今无解。除了起死回生的仙丹妙药,恐怕没有什么东西能救下晌清欢。”方怀远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江公子善于易容,这阁主也是扮得像模像样,偷梁换柱瞒天过海整整三年,在下佩服。”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江无昼叹了口气,又觉得这时机实在过于巧了,好笑道:“无中生有,胡言惑众,怀远,即便你是姚掌门最钟爱的弟子,这次恐怕也不能善了。你若还有什么话,等到五天后的洗尘宴再说吧,到时我会与白衣无面一同出席。”
方怀远有恃无恐:“如果是我弄错了,便任由飞花阁处置。”
“我记下了。”
是夜。
油灯如豆,孤零零的人影映照墙上。方怀远坐在桌前,翻看着不知什么书,口中抱怨道:“真是啰嗦。”
屋内竟响起了另一道声音,回应道:“连宗主都拿不准晌清欢是不是真死了,你怎能这般鲁莽!五日之后,若江无昼与晌清欢真的同时出现,要如何收场!?”
“慌什么?如果阁主是真的,那我顶多被赶出去,再等他日白云派登门赔礼道歉;如果是假的,那岂不正好,借势把江无昼叛徒的名头的坐实了,由白云派暂代阁中事务。这事务又多半会交到你手里,到时飞花阁不就成了玄宗的囊中之物?”
“……那你有几成把握?”
“据我查到的东西来看,七成的可能是晌清欢已死;还有三成可能,晌清欢虽然没死但也无力再担任阁主之位,江无昼这几年一直在为此事奔忙。”方怀远笑了笑,“你以为舅舅让我来陵德湖做什么?他心里也正是这么想的,特地派我前来试探试探。”
“那也不该如此直截了当,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你还在因乌宁之事耿耿于怀?”
方怀远沉了脸,冷哼道:“舅舅既不肯告诉我那人是谁,又让我莫去招惹,还将我强行召回了玄宗。忙里忙外一场空,任谁都会不满。”
“那人是宗主手里的棋子,待找到乾坤宝图的下落,自然不会继续留在赤蝶身边。之后你想怎么玩,便怎么玩。”
“谁知道要多久。”方怀远翻了个白眼,两指捻着书页,想入非非,满脑子都是顾渺——那双冷淡漂亮的眼睛,不可亵玩的清冷模样,红衣掩盖下的劲瘦腰肢,还有杀人时流露出来的狠戾气质,哪一样都令他心动不已。
一想到这样的妙人在自己身下哭叫呻吟,化作一滩软绵春水,便觉得体内邪火压不住地直往上窜。
他猛地合上书页,道:“我倦了,没什么别的事,莫来烦我。”
烛火轻轻摇晃了一下。
寂静无声,再没有第二个人。
岑熙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来陵德湖的头一天就摊上了大事。不过万幸的是,那家伙揭穿江无昼的时机不太凑巧,正好赶上人家带着解药回来。
但即便是有了解药,晌清欢恢复过来也尚需要一段时日,五天后又该怎么办……正当他胡思乱想之际,忽然门外传来“笃笃笃”三声轻响。
岑熙惊慌失措地翻身坐起,半边身子一空,直接滚下床,扑倒在江无昼脚边,结结实实地摔了个狗啃泥。
江无昼:“……”
他蹲下身,道:“你这个样子,我忽然有些不放心将清欢交给你照顾了。”
岑熙狼狈地爬起来,将敞开的衣领拉好,辩解道:“我只是初来乍到,有些紧张……你看迟兄不是被我照料得挺好么,活蹦乱跳的。”
“他皮实,不一样。”江无昼道,“再说,你若没把他照顾好,跟我关系也不大,会来找你麻烦的是顾渺。”
岑熙一时无语。
“江公子,你大晚上来找我,不会是为了损我这么几句话吧?”
“我带你去见清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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